况且杨教授过几天就是八十五大寿的日子了,我和以前的老同学准备组织给杨老祝寿,师妹可是杨老的得意门生,到时候不会不来参加吧。”
“祝寿这事儿杨教授知道吗?”
“暂时瞒着他。”荆然做了个嘘的手势,神秘地说道:“到时候齐聚一堂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他应该会很欣慰。”
杨教授一直待她不薄,几乎倾尽毕生所学给她传授文物修复的经验。当时的同学都知道杨教授向来不轻易夸人,可总是把祈澄放在嘴边当作模范表扬。
文物修复这行,天赋、细心、踏实一个特质都不能少。但比起特质,更重要的是对待文物有一颗坦诚的心灵,纯碎的热爱高于一切掺杂着欲望名利的幌子。剑走偏锋走上邪道的人对待文物不是去修复让苍老的灵魂重焕生机,不是去守护文物背后的情怀和国宝承载的民族自豪感,而是在高价牟利,走私勾当,以假乱真中蝇营狗苟。
这些年祈澄被社会打磨得收起了棱角,收起了趾高气昂的骄傲,受浮躁社会观的改变,可内心始终有一个位置安放这个职业,不为别的,杨老教给她的责任感是断然不会忘记的。
“杨老过大寿的日子,我当然得去来表示感谢。”祈澄不输气场地讽刺道:“毕竟杨老教给我们的才是一个文物修复师真正的品格。”
荆然执意要送,祈澄装作不计前嫌的样子同意了,省得她去挤地铁。
刚上车,祈澄就发现自己有个未接电话,同时收到了裴予宴加微信好友的申请,她点了同意,裴予宴很快发过来一句话——“还在楼下?下大雨不方便的话,我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看完后踊跃发言呀~
第5章 久旱与甘霖(2)
思忖了一会儿,她回复得极慢,删了又重新发道:“我已经乘到车了,多谢三哥的好意。”愣了几秒,又悠悠地在句子末尾补充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落地窗前,城市的大雨仍未停歇,狂风沿着窗户打开的缝隙吹得呼呼作响。裴予宴看着提示框中“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几次,最后回过来的消息也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
不错,终于肯叫三哥了。
甚为欣慰的裴予宴看着她回复后补充的表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刚才她得意的大微笑,左边嘴角下还有个浅浅的小梨涡,笑起来时增添了几分稚气的甜美。
祈澄天生性子傲,平时和人相处礼貌谦和,但举手投足间总是被评价过于高冷,之前的室友对祈澄的总结是——“文物界的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么?
可是在裴予宴面前,她好像就是高冷不起来。
算是大型人设崩塌现场了。
荆然把卡宴调转头,往后打量着盯着手机笑容洋溢的祈澄:“师妹现在住在哪里?”
“锦园小区,谢谢了。”自始至终,祈澄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下一秒手不受控制地点进了裴予宴的朋友圈,寥寥几条,全是他和他的赛车的合照。没露正脸,黑白的图片里他靠在赛车上,保留了全身照的背影,看起来是标准的“酷盖”。
咦,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因为这些动态的发布时间都很凑巧,情人节、双十一、七夕,突然之间,祈澄觉得裴予宴绝对是自己朋友圈的一股泥石流。在上述这些被喂狗粮的日子里,裴三哥摸着他的“赛车女朋友”来了张亲密合照,玩儿的自得其乐。
这种人有了女朋友,女朋友该不会天天吃赛车的醋吧?
被自己荒谬的想法吓了一跳,祈澄自认是单身了太久,看见身边的朋友都能想象到他们成双成对的情形。
收起手机,车内安静得只听得见雨刷器的声音,一扬一落间毫不留情地冲刷着雨水歪曲的痕迹。淅淅沥沥的雨水不停,凉意逐渐弥漫在整个燕宁。
荆然尝试着开口道:“师妹,其实我和邵丽早就分手了。之前的过往纠纷没必要死抓着不放,我还是希望以后咱们能做朋友。”
想到邵丽也真是识人不明,一心一意帮着荆然的事业,为此还夺走了自己的修复成果。况且荆然的家庭条件不好,大学时期的传闻说他父亲是个赌徒,赔完了家里的钱就去做犯法的事情,最后锒铛入狱。母亲承受不了周围的非议和压力被逼成了精神病,实在令人唏嘘。所以邵丽对荆然在钱财上也多加补助,镇压了很多荆然的身世传闻。
荆然蹙着眉头,语气激动:“她对我的掌控欲太强了,每一天,不管什么时间,不管我在哪儿,只要她打电话发消息,我就得去陪她,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主动和她提了分手。”
邵丽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永远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公主模样,恨不得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不用想也知道,她对荆然的掌控欲只会更强。
祈澄没回应他的请求,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一字一顿说道:“邵丽应该恨透了你吧。”
毫无感情波澜的一句话,只是祈澄能联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