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当初娶沐清,他就让赵氏让出了正室的位置,后来对沐清也是温柔小意,不曾违过她的意,连赵氏房里都没再去过。
现在要说他对不住,他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对不住沐清了。
耳边响起这些年时有人对他提及沐清时都是说他对沐清的好,更加觉得沐清的离开就是忘恩负义。
葛萝看他的神色,也猜到了他不过是嘴上好听,“鸿运侯……”
“我虽然不曾给你取名,但一直派人暗地里保护你。一直留着你母亲住的院子,让人每日打扫。一直相信,你母亲有一日会回来。”鸿运侯声音微哑,“我知道你是沐清的孩子,即便在山里也能活得好好的,还能更自在。若是在府里,没有沐清照看,少不得要被磋磨。所以,一直没来看你。”
葛萝:“……”能把监视说成保护,也够能耐了。
不过,不管是保护还是监视,那些人都没有能靠近她的机会。
“过几日,陛下要选秀,为父便想为你谋一个前程。梦儿也是因此,觉得我偏心于你,才会一时冲动,做出那样的事。”
他说得情真意切,慈父拳拳之心如出拳招。
葛萝眨眨眼,“你觉得我待在侯府里都不能自保,会有在宫里自保的能耐?”
鸿运侯噎住。
这个,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他只要想办法把葛萝哄回去参加选秀就好了。
葛萝没等他说出应对的法子,又道,“你想要我去侯府为你解眼下难处,为何不直说,反而要这么遮遮掩掩?”
“这……”鸿运侯讪讪,见她神色有松动,忙道,“有何要求,你尽管提。只要为父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孩子,为父想弥补你,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你母亲若得知,一定会高兴的。”
葛萝瞧着自己这辈子生理上的父亲,不由得拿他和她上辈子的父母对比一二。
眼前的人生得眉目憨实,每一句话说出来,都似出自肺腑,很难叫人不信。倒是比她上辈子的父母段位高了许多。
若不是她是胎穿,听到了沐清和族人之间的对话,知道了这场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骗局,她怕是真要被他感动了。
“若我过去,住哪里呢?”
鸿运侯大喜,“自然是住你母亲曾经住过的院子,那院里有一□□水池,是你母亲最喜欢的。”
葛萝点点头,对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我从未在盛京出现过,你要如何向人解释。”
“只说你年幼体弱,不好养活,送回乡下养着,直到圣旨要求所有适龄女子入宫,才被接回家便可。”
“哦,原来是圣旨要求的。”葛萝笑着弯了弯眼,开心地看到鸿运侯被自己说破时裂开的脸色,“既是从乡下回去的,院子里种点东西,养点动物,正常吧?”
“正常……”
“你虽生我,却不曾养我,我若是想做什么……”
不等葛萝说完,鸿运侯忙不迭地应下,“自然是依你。”
“那好,在这上面签字按印吧。”
鸿运侯盯着不知葛萝什么时候拟好的父女契约看了半晌,“孩子,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知道你骗了她,很生气。若是要她知道了,必不会许我去。当然,若是你不信,大可以等她出现。”
“不必了。”鸿运侯脸色发白,不情不愿地签下了大名。
一道阴影闪过,枭啸长留,鸿运侯指尖一痛,来不及呼出声,便见黑影朝自己攻来,来不及反应,便见黑影从眼前闪过,拍在自己手上。
空中片刻宁静,一只猫爪拍他的手背上,在契约上留下鲜红的指印。
小花狸挑衅地朝昂呜翻了一眼,抬着右前爪,对着葛萝喵喵叫,不知情的,还当是它被人拍伤了爪子。
偏葛萝一脸心疼地将它抱入怀中,凝起水球给它细细擦拭,“拍疼了?”
鸿运侯气不打一处来,轰然起身,“既然已经说好了,今日便随我回府。”
瞧瞧。
才应下,这语气就变了。
葛萝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你想让人都知道你曾把刚出生的嫡女丢到雁荡山来自生自灭?!”
鸿运侯:“……”自然是不能的。
葛萝收回视线,“置一顶轿子,到城门外等着。”
“如此,甚好。”鸿运侯走出去几步,又转回来,“我回去就给你想名字。”
“我叫葛萝。”见鸿运侯面露喜色,葛萝眉心微拧,“这名字与你不无关。”
是她上辈子做阿婆主时起的艺名,取的是虽柔却韧之意,会与鸿运侯同姓,纯属巧合。
但鸿运侯不信,认定了这是沐清还对他有余情的证明,离开时脊背都直了不少。
昂呜方才出了手,心里却并不认同她的决定,“帮他做什么?靠头半身血耀武扬威的小人。”
“一是为还尽生恩。二是为母亲讨债。”葛萝笑笑,“第三嘛,我母亲留下的气运,与其继续留给他们,不如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