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知禹懒得理他。
毕竟他怎么可能预知到教室门口有个女孩就等在教室门口。
想起这件事,贺知禹还觉得离谱。
他中午下楼的时候还撞见一对也正在告白的。
那男的挺眼熟,但叫什么贺知禹有点忘了。
手上捏着封情书,一副黔驴技穷的样子,估计是被拒了。
女的估计觉得尴尬,直接扭过头去了。
没看清长什么样,就记得马尾挺短,跟个兔子尾巴似的。
还好巧不巧,用挂着胡萝卜的发圈扎着头发。
俩人教室不在一栋,在楼梯口分道扬镳。
贺知禹一点儿没有迟到了的觉悟,一只手揣在兜里,散步似的从六七八.九班门口走过去,回到十班门口站定。
“报到。”
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个人,再加上这个人是贺知禹,班上人都或长或短地往门口看了一眼。
在这种时候,不合群的那个就变得很显眼。
比如那个手上握着笔,满脸认真看着黑板的兔子尾巴。
还有她的胡萝卜发圈。
讲台上老吴正在接着上午没讲完的地方讲,正说到嘴上停不下来的地方,看见贺知禹站门口就摆摆手让他赶紧进去。
“你有没有感觉老吴最近上课特有激情啊?”
“我以为只有我觉得,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吗?”
“嗐,这不肯定的吗,终于来了一个能听懂他说什么的了呗。”
旁边几个人正窃窃私语。
贺知禹单手还揣在裤兜里,直到拉开椅子坐下去,才漫不经心地将余光收回来。
然后无语地笑了一声。
“你们几个,不听课就把嘴闭上,苍蝇似的,烦死了!”
讲台上,老吴的讲授终于告一段落。
他一个粉笔头子把带头聊小天的那位解决,然后掏出一沓卷子,凭手感分了分,丢到每一组的第一排桌子上。
“对了,下节你们音乐课黄老师请假了,一节课时间把这卷子写了,下课数学课代表收上来。”
“卧槽不是吧老吴!”
“你也开始占副科了,你变了,我的吴啊——”
整个班级顿时爆发出一片痛苦哀嚎。
卷子难度不大,主要就是复习上午讲的新课,再加上一点提高扩展。
唐声声写得还挺顺,写完之后看了一下时间,也就用了半个多小时,她又检查了一遍,检查完正好打下了下课铃。
她伸手戳了戳前面的数学课代表伍星棋:“写完了是交给你吗?”
“卧槽你这就写完了!”伍星棋一把夺过她的卷子,“借我对对答案!”
“……”
“我就知道你们这群货,一下课就疯了是吧!”
几个一向闹得厉害的男生还没从座位上站起来,老吴的脑袋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他看伍星棋的方向发现他还在奋笔疾书,相当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
“唐声声你去收一下卷子,不管写没写完,都收!”
唐声声突然被点名,立马乖乖地站起来,一个人一个人的收。
其实十班像伍星棋那种还在对答案的反而是少数。
大部分人交的都挺痛快的,卷子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写个名字,写个选择题,两分钟就完事儿了。
她就这样把一张张干净整洁的试卷收到手里。
直到收到贺知禹那里,卡了壳。
这位请假半个月的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趴在桌上,脑袋底下垫着她要收上去的那张卷子。
唐声声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发现这位的卷子更干净,名字都没写。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明星的唐声声有点紧张。
她想起李小曼午休时说的,这位明星哥能学能打,属于是文体两开花。
她当时忍住没问为什么能学能打两开花的人,期末考了个零蛋。
就记得能打俩字了。
想到这里,唐声声立刻缩回了准备把人推醒的手。
甚至谨慎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退后的同时,她本能地往地上看了一眼。
看见明星哥在桌下无处安放,已经伸到了过道上的大长腿。
这校服裤被卷到膝盖上,露出截干净的又富有力量感的小腿——
有点熟悉。
和中午那一声沉沉懒懒的笑一道涌入唐声声脑海的,还有一个很多年前的老笑话。
说是以前有个生物考生,做不出试卷上看腿识鸟题,交了白卷的同时名字都没写。
监考老师叫住他说,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他一把撸起自己的裤腿,愤怒地跟监考老师说:“你猜啊你猜啊!”
贺知禹其实没睡着。
他听见声音,缓缓地从桌上爬起来,跟邻桌借了支笔就在卷子上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