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切漾起微波,连着一声清甜浅淡的话语,狠狠砸入少年心间。世间情感总是那么奇妙,在一瞬间便可以燃动一颗少年的心。
“没……没有!”少年桃花眼中泛出羞涩之意,见对方看了一眼自己尚且握着人家肩膀的手,顿时觉得面红耳赤,一双手尴尬地抖了抖,撤了下来。
“冒犯姑娘了!”
“姑娘?”相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峡谷之中,海风穿堂而过,吹拂起相安三千青丝,背后发间两缕青色发带缠绕过鬓角脸颊,仿若划开了原本纯净至极的笑靥,碎成无数娇俏明丽的小花,纷纷扬扬落入少年眼眸。
相安看着那缕被箭矢霞光穿身的生魂,也只得叹气摇了摇头。
其余被困的五人,见此场景,也知来者并非寻常人物,皆伏地磕头。其中一人鼓着勇气道:“妾身不过二九华年,一生未作恶事,却无端死于非命,本想于冥府告状。却又被魂魄分离,连黄泉都进不得,如此在丛极渊处飘荡,前日里被一场大风吹至此处,后遇见这位公子,才错了心思。还望正神饶我,给我指条明路。”
“求求正神,指条明路!”
“求求正神,指条明路!”
相安看着他们,又望着已经被箭矢穿身不得轮回的一缕魂脉,“既然相遇,便是注定。我便渡一渡你们。”
她本想咬破指尖血滴于他们,又恐他们承受不起,故而割了一缕青丝分予五人。
“执此青丝去枉死城,卞成王代珈修会为你们做主。”
“可我们魂魄不全,如何过得了黄泉?”
“有这缕青丝在手,只要尔等生前未作恶事,莫说八百里黄泉,便是冥府十殿亦无人敢拦。”
如此,五人伏地叩谢离去。
看着五缕亡魂离去,相安呼出一口气!睡了这些年,当真未给人间谋半分福德,却白白受着人间的供奉!
但愿来日岁月,能有所补偿!
这厢里,身侧的少年闷哼了一声,只扶着左肩靠在石壁上。
“怎么了?”相安吓了一跳,转身扶了他一把。
“无、无妨,被那生魂咬了一口罢了!”
“这……让我看看!”
“大胆妖女!住手!”
相安正要拨开少年衣衫,查看伤势。却被一把斜里刺来的三叉戟隔了开来,雪毛犼的箭矢相接,将她护在了身后。
“殿下,可安好?”来人一身银装铠甲,剑眉飞扬,收回三叉戟直指相安,“可知这是七海的小殿下,岂容尔等迫害!”
“行了行了,皓德星君,收了你这三叉戟。”少年扶着臂膀,走过去想扶一扶相安,却被雪毛犼挡住了。
“殿下小心!”
“闭嘴,伤我的人早就跑了,是这位姑娘救了我。”少年翻了个白眼,“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跑得飞快。”
相安拂开雪毛犼,看着对面的少年,半晌才道,“你是七海的殿下?那你的母亲是……”
少年站直了身子,眉眼含笑,恭恭敬敬道:“在下咏笙,我的母亲是御遥圣君!”
作者有话要说:咏笙,那是你未来舅母,不能瞎动心!
第10章 故人误2
凌迦踏上巫山时,散花殿大门已然打开。白衣紫带的神女难得立在山巅,亲迎客人。
“乍一看,御遥圣君倒委实像是在迎接本君。”凌迦直入大殿,“进来吧,少装模作样,谁还不知道你在等小狐狸。估摸着马上就过来了!”
“兄长看到他啦?都快三万年了,他总算化出人形了。”
“嗯——”凌迦喝了口凉茶,“我给你们夫妻养儿子也快三万年了,你们倒是落的清闲。”
“我也想接笙儿回来,可是他不愿意,说七海地广物博,兄长又待他极好……”御遥偷看了一眼凌迦,“如此,只能辛劳兄长了!”
“巫山不过尺寸之地,比不得七海地广物博,你舅舅又及疼爱你,养你这般大,定要留在七海好好侍奉你舅舅……”凌迦都懒得再说下去,只道,“数百年前,你这番话我可是牢记至今日。阿御,年岁见长,你的脸皮也是愈发强厚!”
御遥理了理衣袍,抬眼望天,眼角正好瞥见桑泽端着吃食进来。便急急走上去,接过来。
桑泽愣了愣,“我来便好!”
御遥冲他挤挤眼睛,抢过托盘,奉给凌迦。
“兄长辛苦!阿御谢过了!”
凌迦自是不欲与她计较,倒是看着她手中的食物仿若想起了什么,捡了个杏宵糍尝了一口,暗自笑道:“我倒是忘了,这里便有个现成的厨子!”
桑泽走上前来,恭敬得向凌迦拜了一拜,又化出甘华蜜奉上。
“兄长,多少恩情尽在酒中了!”言罢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凌迦看了他一眼,也没客气,接过甘华蜜,只笑笑道,“有你报恩的时候!”
“桑泽定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