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儿声音。

    只有清浅和清莲还在屋里。清浅拿过面脂,动作轻柔地给皇后细细敷在脸上,低声道:“主子,若是罚了,不若到床上歪一会儿”

    皇后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闻言摇了摇头:“等会儿还要去慈惠宫,睡也睡不妥当。右腿有点儿不舒服,多捶几下。”

    清浅已经将脸上的面脂都涂好了,闻言不再敢劝了,只是轻轻地托起皇后的手:“娘娘您近儿个为了落水之事十分操劳,不若晌午传盅血燕……”

    “放肆!”皇后蓦地睁开眼睛,“皇上是信任本宫才会吩咐本宫主理此事,岂得其他人说嘴。”

    两个宫女连忙跪了下来:“请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亲自扶起了清浅,语气放柔了许多:“你们自承恩公府跟着我进宫,你们一心为我想,我自然是清楚的。对于今儿个我走这一遭,尤其是最后提到给她们俩晋位之事,你们心里也很疑惑吧?”

    同样提出这个疑惑的人还有贾筱筱。她在干元殿寝宫内转了好几圈,眼神明着暗着都往甄承佑那边瞄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甄承佑刚批完一个折子,抬起头来:“别晃了,晃得朕眼晕。是想问皇后为什么给你们请封吧?”

    贾筱筱闻言连忙凑了过去,两只胳膊肘撑在御案上,双手托腮一脸感叹:“皇上您太厉害了,这都能猜到”

    这有什么不能猜到的?后宫里的女人看重什么,位份儿子和恩宠。有了后两个,自然就能有第一个。苏美人父亲就是一个小小的祭酒,为人十分迂腐,已经快知天命年纪了,虽有龙嗣,但毕竟还有十个月呢,谁知是男是女。这回先一步升了位份,总好过真的生了皇长子后,一跃母凭子贵起来。

    至于贾筱筱……甄承佑看了一眼旁边那亮着一双眼睛的家伙,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父亲虽然是当年的榜眼,但自翰林出来后就是一方小小县令,六年了一动未动,他的同窗们多位都已经压过了她,如此的势他也不知道借,看起来也是个不知变通的。最关键的是,贾婕妤凭借“救驾之功”一跃而起,甚至超过了怀有龙嗣的苏美人,这不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吗?

    贾筱筱对上甄承佑打量的目光,有点儿心虚道:“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您是知道的,这刺客什么的,我实在是受之有愧。不然,您就应了苏美人那一个吧?也不算驳了皇后娘娘面子?”

    “你真以为这是皇后面子?”甄承佑放下了朱笔,忽然眉一皱,揉了揉肚子,“这不是皇后的风格。”

    贾筱筱一脸惊讶:“不是皇后,难道是太后?”

    慈惠宫内,皇后福身下去:“臣妾告退。”说罢,她就低下头,恭敬地退到了门口,这才转身离开。

    皇后前脚刚离开,后脚淑妃就上前去拉住了太后的衣袖,嘟着嘴摇晃道:“姑母,您为何要提给那两个人升位份的事情啊?她们近来风头正劲,要是再升了位份,侄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呢。”

    真是永远学不乖。太后看了淑妃一眼,手中仍旧数着珠子:“若你是皇上,你会应吗?”

    淑妃一愣:“皇上他应该会吧……”

    太后手中的数珠都没停:“哀家瞧,他不会应。”

    与此同时,清浅扶着皇后的手,低声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提这事儿,皇上明摆着不会应,您跑这一趟,在皇上那头……”她刻意停下了后面的话。

    皇后走在园子中,看着远远泛起了新绿的柳树,颊边的酒窝加深了许多:“不妨事,皇上这回会应的。”还会,出乎太后意料地应下来。

    干元宫内,刚出恭完回来的贾筱筱目瞪口呆地看着奋笔疾书的甄承佑,只觉得满眼都被明黄给占据了。她赶紧闭了下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睁开眼,还是那样明晃晃的明黄,不禁低声道:“皇上,您这是……

    甄承佑放下了朱笔,看向贾筱筱:“把沈福和赵德才叫进来,亲自把这些发下去。”

    贾筱筱闻言瞪大了眼睛:“全部?”

    甄承佑点了下头:“告诉他们,先去外头再去里头。朕先去更衣,等会儿先回趟翠英宫。”说完,他快速地出了寝宫门。

    诶,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这会儿要回翠英宫啊,能不能说清楚再走啊?贾筱筱看着御案上那一大叠圣旨,只觉得脑袋都不够用了,只得照着他的吩咐高声喊道:“沈福,赵德才!”

    两个时辰后,太后刚歇了午觉起来,刚端起茶准备润润嗓子,眼角余光瞧见钟嬷嬷快步走上来,开口道:“什么事,这么忙忙慌慌的。”

    周围的宫女太监颇有颜色地退了出去,钟嬷嬷走到了太后的身边,低声在她的耳旁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太后手中的茶杯啪的一下子搁在了高几上,面色沉郁下去:“你说什么?”

    她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了高声通报:“淑妃娘娘到。”

    淑妃一脸喜气地走了进来,恭敬地给太后行了个礼:“姑母,方才臣妾得知,父亲被授了忠勇伯的爵位,还赐了上书房行走。臣妾替父亲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