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眸,低低地看着地面。
“不过今天表妹的选择,倒是让我出乎意料,我以为你会一如既往地冷静,毫不在意。就像……”
一旁原本默不作声地把玩着茶杯的谢星天,敏感的发现了这两人的对话逐渐开始变了味。
他‘啪’地一下将茶杯掷在石桌上,发出重重一声。“雨山。”
……就像一个外人一样。
云梦楼在心中接着说完了这句话。
而谢雨山也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听话的闭上了嘴。
谢雨山说得没错。
云梦楼其实自己也清楚,她对感情十分淡薄,兴许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孤僻又难以接近的人。
大概是前世没有亲人的关系,加之她也并非原主本人,因此总是下意识的逃避这段虚假的亲情。
他们双方对云梦楼的可疑之处都心知肚明。或者说,云梦楼本来也无意隐瞒。
谢雨山一直不问,她也就不解释,毕竟此事过于荒诞,若不是她亲身经历,自己也不会相信。
而这次谢雨山一改之前的隐忍不发,看来是有心想从她这里问出点什么了。
从何解释?
她向谢星天点了一下头感谢他的维护之意,“大哥,我有话要和二哥单独说。你先出去练会儿剑吧。”
谢星天张了张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谢雨山,后者脸上平淡无波,微微点头。
最后他起身,面色不佳地走了出去。
听见‘啪’的关门声,云梦楼转而对谢雨山道:“二哥想问什么?”
“这个么……”谢雨山大概是想问的东西太多,沉吟片刻后失笑:“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问什么了。”
云梦楼看着他淡然含笑的脸,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疯狂而又决绝的念头。
不如就此告诉谢雨山吧。他或惊或怒,或气或恼。哪怕是一剑杀了自己,她都无所谓了。
欺瞒,从来就不是她的作风。
她抬头,正要开口,谢雨山却在一瞬间读懂了她的眼神,立即制止了她。
“表妹。”他的脸上没了笑意。
一声表妹,重新将云梦楼钉在了相府嫡女这个身份上。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是什么吗?”谢雨山定定地看着她。
她想也不想:“云梦楼。”
“不。”谢雨山摇头,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名字叫云亭。”
“梦楼,只是你的表字。”
“明白了吗?”
……
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谢雨山清冷的眸蓦地一弯,“今日之事,是我之过。表妹好好准备千秋宴的事情吧。”
谢雨山不在乎真相,他只要自己能够扮演好‘谢绾之女——云亭’这一角色。
毕竟,若是真相揭露,又会伤了多少人的心呢?
她看着谢雨山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他们同样在意的东西。
沉默片刻,她又点了点头。
谢雨山关上门,回过身就听见一个声音:“你们说了什么?”
谢雨山抬头一看,谢星天靠在一根树枝上,枝丫斑驳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他嘴里叼着一根草,似是不在意般的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他微微一笑:“没什么,都解决了。”
谢星天飞身下来,站在他旁边,有些沉默。
谢雨山疑惑地看他一眼:“兄长不喜欢吗?”
谢星天看着他的眼睛,满是温柔与关切。他移开视线,几步走在前面,“喜欢。”
半晌,又听见他闷闷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什么都瞒着我。”
谢雨山看着他的背影,愣了片刻。
第十八章:千秋
一转眼就到了千秋宴,这一场宴会比往年还要热闹很多。
北定帝在前朝宴请众位大臣,而女眷们则在坤宁宫陪伴皇后,为她陪坐逗趣。
前朝。
此次前来祝贺的人着实不少,除了朝中一干大臣之外,大襄的三位异姓王——陈郡王谢蕴,琅琊王王舜之和兰陵王萧慎德,也都从封地上赶了过来。
不仅如此,还有南宁的质子——太子姜宁,和东浔的使节。
东浔如今的皇室只剩下女帝孟思嫦一人,还是个坐轮椅的残废。使节带了满满一车的贺礼,无一不是稀世珍宝,还有一封孟思嫦亲笔写的告罪书,言辞恳切,委婉地向北定帝说明自己不克前来,请求恕罪等言语。
一旁的南宁太子姜宁表情没什么变化,却不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那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不屑。
不过也是,孟思嫦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向他国皇后祝寿,还如此的奴颜婢膝,他虽为质子,但总归还是看不起的。
君濯清垂眸冷笑,对上面的人失去兴趣,转开了视线。
而这时上面的兰陵王萧慎德走了下来,先是向太子拱手致意,然后朝着一旁的君沐桡去了。
他是君沐桡的母亲,萧淑妃的弟弟,舅甥两个肯定是有不少话要说的。
应酬了半个多时辰,北定帝看着下面三个儿子大手一挥,把他们往坤宁宫赶。说是皇后的生辰就应该多陪陪皇后,老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