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 > 分卷阅读9
    推开车门,随他进府。

    国公府的人不曾大肆乱造,府里还是同样光景,物不变,只把人聚在了一块儿齐押在堂前,个个脸色煞白。扶姣才瞧见奶娘身影,正雀跃地想跑去,被沈峥拦住,“郡主不是困了么?先去歇息罢。”

    “……我又不乏了。”

    扶姣的抗拒在沈峥这儿全作无用功,他定下的事就不容反对,转过身去,亲随就立刻领会地使了两名侍卫,令他们送扶姣去住处。

    眼下人为刀俎,再气恼沈峥食言也是无用的,只扶姣没弄明白,他大费周章地带她出来,就是为了送她回家睡觉么?

    …………

    藏珠小苑一片沉寂,扶姣提着羊角灯经过院里的金桂,满地零落着昨儿大雨时被冲下的细小桂花,脚一踏过,彻底陷进泥里,落了满靴的残香。

    护送扶姣的侍卫先推门巡视了番,确定屋里没有异样才松开按住刀柄的手,说了声郡主请进后,自觉退到门旁。

    知道他们名为护送实为监视,扶姣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再砰得关上门,不敢对沈峥发的脾气,这会儿有胆子了。

    羊角灯随手置在罗汉床上,扶姣余光扫了眼门外,那两道身影果然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倒不如被关在宫里,至少还有舅舅他们能说话,扶姣耷拉着脑袋往床榻上一摔,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衾被中,闷了会儿又露出上半张脸来,眼神清明得没有半点睡意。

    如果趁这时候偷溜走,能行吗?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凭她对府内的熟悉,趁他们防备松懈时出小苑不难,难的是之后往何处去。扶姣沮丧地发现,离了仆从,她根本不认得路,别说出城,她连去皇宫的路都不记得,到时候一抹黑,被沈峥重新抓住岂不更惨。

    大氅垫着不知哪处咯了腰,扶姣随手一解丢开,继续绷着小脸冥思苦想,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隔会儿就抬眼看一看,那两人门神似的,竟一点变化都没。

    反复好半晌,她仰躺着望帐顶,不自觉打了个呵欠,眼下泛起的青色在细白肌肤上尤其显眼。

    我眯会儿,就一会儿……扶姣喃喃告诉自己,眼皮子上下一点一点,终于还是合上了。

    灯笼里的光渐暗,映出墙上的影儿愈发朦胧,随门隙里溜进的风扭动,并着呜呜响声,把扶姣本就不安稳的短觉搅得乱七八糟,梦里都拧紧了眉。

    天色发白前,察觉房内平稳的呼吸持续了许久,两名侍卫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松动手腕,预备转转酸痛的脖颈,下一刻只听咔嚓两声——

    二人身体接连倒了下去,眼睛瞪得极大,还留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俱被扭断了脖子。

    来人垂眸,指节处发出轻微的响声,任谁也想不出那样清瘦修长的手指能蕴含如此惊人的力量,眨眼间摘取两人性命。

    他轻轻地推开门,灯光恰时跳了跳,昏黄的色映在面颊,显出冷白的肤色,锋利剑眉下是双沉静的眼眸,视线一路从帘幔延向了榻,里面的人正睡得熟。

    这时候扶姣梦里又是一场厮杀,血流成河,有人朝她砍去,吓得她惊兔般往后跳,身体跟着下坠,不知怎的就一颤,迷迷瞪瞪醒了过来,乍看到个黑影立在床前,双眼顿时瞪圆——

    “郡主。”一只手掌及时捂住了她,掌心透着凉意,冷得扶姣一个激灵,慢慢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很有些熟悉。

    他道:“是我。”

    “……李承度?”

    第六章

    扶姣一日内受了几次惊吓,脑子转不过来,这会子人就显得呆呆的,隔着薄薄的纱帘瞧人,雾里看花般,只瞧见那眼里隐约的光。

    来人转而扶她,覆有薄茧的指腹搭在她细细的腕间,顺着向上觑去,依是一身鸦青窄袖劲衣,右衽简单绣了竹纹,喉结微掩在领后,随说话声滚动。扶姣不知怎的,抬手按了上去。

    她这动作突兀,小孩儿耍闹似的,自然而然被按住了,那惯来沉静的眼里含了微微的笑,又叫了声郡主。

    如珠碎玉的声线,清泉凌凌,宛若一瓢水淋了下来,冷不丁的又有着莫名畅意。

    扶姣终于有了真实感,哇得一声朝他扑去,眼泪浪涌般奔出,“你终于来了——”

    这架势比起皇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扶姣是个美人,红通通的眼眶噙着泪我见犹怜,抽噎得几乎喘不过气,埋在李承度腰间哭诉,“我还以为没人管我了……”

    她哭得委屈极了,从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到抽泣,箍着李承度的腰不肯松手,无力了就转而拉住那腰带,惶惶的心仿佛终于有了安定的地方,如溺水遇浮舟,怎么都不肯撒手。

    李承度上次见她这黏人的劲儿,还是三年前她闯了祸在皇后怀里撒娇,只那时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这会儿是呜呜咽咽的小可怜。

    他手虚虚搭在那脑袋上,“属下来迟,让郡主受惊,已经没事了。”

    放在以往,大起大落下扶姣定会作会儿妖,可她此刻依赖李承度,什么抱怨都想不起来,在李承度唤她起身时虽依依不舍,还是异常乖巧地听了,犹含一汪泪水,“要走了么?”

    李承度颔首,“洛阳城已被宣国公占领了,我们需尽快出城往雍州去,到了郎主的地界才算安全。”

    他目光瞥向菱花窗边,凌晨的天儿灰雾朦朦,隐传出几声鸟鸣,时辰不多了。

    雍州分明在交战,在他口中却是扶昱的地界,但扶姣敏锐性不够没听出暗语,点头借他的力在床榻上站起,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