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她的眼尾,也渐渐泛红,慌乱的回答。
“那是为谁?”他问。
“不小心。”她低着头,泪光闪动着说:“碰上了一场天灾,跟谁都没关系。”
白无泱握紧了拳头,“那只猫妖,想必也很清楚吧?”
“不要问他。”一颗心寒到了谷底,她紧张的说:“不要问。”
白无泱不知为什么,自己的情绪波动,竟然如此之大,眼底的那层难以言说的情绪,是怎样都掩饰不住了,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的从她的伤口处划过,狐魄儿便觉浑身一颤,终是没忍住那丢人的眼泪……
他声音有些微哑,“有多痛?”
*
有多痛?
狐魄儿从拜仙山醒来的第二日,便来到了雷界前,不知死活的,以身犯险的非要闯出去。
漫天雷劫数万重,逃无可逃,避无可避,道道都要生生挨下,一道天雷下,筋骨灼灼。
两道天雷下,烈焰焚身。
三道天雷下,已无完卵。
四道天雷下,十丈之内万物无生。
五道天雷下,魂散九天。
没有谁,能挨到万道天雷加身,是个什么蚀骨的滋味儿,那种不可言说的痛,也只能将它深埋在记忆里,某一个隐蔽的地方了。
万道雷劫,不分日夜的劈了半月,朱八芝和阿狸他们,望着那一团焦黑的她,心如刀绞……
还活着吗?
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次作死有人护你,两次作死有人保你,但你就在这样的金刚罩铁布衫下,依然继续作死,终于,金刚罩也有罩不住的那一天,铁布衫也有被撞破的那一天,谁还能有这个能力再护你周全?
我们有心护你,可再无力为你,一声声无声的啜泣,终是变成了漫山遍野的歇斯底里。
痛,有多痛?
痛的不止是万千天雷下的你,还有冷眼旁观,无能为力的我们。
昨日的推杯换盏,大言不惭,今日就变成了生死相望,永生诀别,昨日的红绸漫山,已换得今日白绸轮转,昨日的红烛还在闪闪,今日的白烛就湿了睑眼。
痛,谁不痛?
我们伴你年少轻狂,鲜衣怒马。我们伴你懵懂岁月,彼时无暇。我们伴你意气风发,戏苍天不怕。我们伴你生死轮回,道一声谁家的狐儿胆大?
我们见过你的高傲,也见过你的落魄,见过你的气焰嚣张,也见过你的谦卑恭顺。
天天作死的你,到底是哪里好呢?哪里都不好,只是好巧,我们就觉得,你这个样子刚刚好。
痛,都在痛。
不是讲给谁听,不是演给谁看,这一抹痛,是每一个拜仙山上的小妖精,深藏在心底的一道疤,只有在夜色阑珊时,反复的撕给自己看罢了,你护过每一个山中精怪的周全,不知你自己可还记得?
而数日之后,谁都没有去动这幅焦灼的尸体,都希望她还能向往常一样,能够自己爬起来,一众精怪皆是看着,守着,等着,从满怀希望……直到心灰意冷……再到希望燃起和传说中的奇迹……
*
狐魄儿忍着眼尾的余红,哑着声音说:“痛吗?有点吧,我还好些,昏死过去,也就没什么知觉了,阿狸他们的心里,才更痛吧。”
白无泱也在隐忍着,抚在她背上的手,都有些抖了,他低声问道:“他们是谁?”
是谁?
是一群守了我两百年的小妖精。
她弯眸笑了笑,“一群傻透了的妖精啊,只要对他们好一点,便心甘情愿的陪我作天作地的妖精。”
狐魄儿捡起衣服,便要披到身上,白无泱突然有些急促的道:“别穿……我……”
狐魄儿惊愣的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拽住她衣服的那双手。
白无泱也低头看了看,本该放手才是,可他却鬼使神差的,把她手中的另一半衣服,也都扯到了自己的怀里,再低头看了看手中有些褶皱的衣服时,又非常镇定自若的将它折好后,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说:“我随身带了些有助伤口愈合的药。”
狐魄儿看着他的眼睛愣了小一会儿后,才有些恍惚的问道:“师父,你是要帮我吗?”
白无泱在犹豫是或不是的时候时,又见了鬼般的点了点头。
狐魄儿灿烂一笑,“真巧。”她说:“曾经我们离别时,一起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他问我……”她又将笑意含在了眼底说:“可以帮他吗?”
他抬头看她,“那你……帮了吗?”问完,白无泱就觉十分尴尬,也不知自己这是为了点什么。
狐魄儿垂下眸,眼中凝起一丝雾色,可嘴边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她说:“帮了呀,不过,帮过头了,帮了个倒忙。”
“他不会怪你的。”白无泱想要安慰一下她,才说了这样一句。
“是吗?可他没有你这么好说话,我终是把他气走了。”狐魄儿满眼的宠溺,抬眸又看了看他,“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