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崔季渊聊至最后的厉进、方回周和王充虚,至于第四人,就是许东华了。

    几人再见,脸上都带着笑意,带了女眷同来的只有方回周与王充虚,分别是周氏女与陈氏女。

    两位女眷初见夫妇两,到没想到主人家都长得极好,看着气质不俗。

    ”崔兄。“许东华一向是活泼的性子,开口便提起年初一的照法寺雅集,”上次你得了元怀大师的亲笔,今日可不能藏私,拿出来与我们一同观赏。“

    ”这是自然。“崔季渊领着他们往里走。

    今日人少,且来的女眷都是已婚之人,因此并不分男女席。

    行至花厅,里面已经焕然一新,曲水流觞,高低错落的晶莹冰灯,环境古朴舒雅,几尾锦鲤在石渠中摇曳摆尾,舒展自然。

    “咦,这灯?”

    才一进花厅,几人都被冰灯吸引,不等主人家介绍,忍不住已经抬步往那边走。

    橘黄的灯光透着冰层漫射开来,点点黄晕,照的屋内仿若披上一层柔软的夕光,十分温暖。

    几人围着细看,都以为是才新出的瓷器,想摸又不敢动,生怕碰坏了,着急的许东华已经唤出声:“崔兄,快与我等说说,这是甚物?实在是精妙!”

    崔季渊轻笑,踱步走近,替几人解惑:“不是瓷器,是内人闲时随手嬉戏之物,唤作冰灯。”

    几人的眼光于是探照灯一样看向沈姒。

    被人注视着的沈姒到十分淡定:“那日观缸中结冰,突发奇想便有了冰灯,实是巧合。没想到成品意外美观,于是今日便拿出来待客,各位莫嫌寒碜便好。”

    “哪里,哪里!弟妹巧思。”

    冰灯看过稀奇,明白不是烧制而成,几人又遗憾又觉得本该如此,不过能想到这种法子,也属实心思灵巧。

    他们几个看过便罢,但两位夫人却是爱不释手,即使触手冰凉,也忍不住多摸几次,此时才见面的陌生感也没了,团团围住沈姒,问做的法子,想等回府后也做几盏赏玩。

    沈姒并不吝啬,她们既问,也就细细说了,左右她不靠冰灯挣钱。

    方法并不麻烦,两人听的频频点头。

    说话间,也到了时辰,崔季渊请众人入座。

    得了吩咐,下人端着各色菜肴鱼贯而入,一瞬间,席间便被摆满,十荤八素四汤,并各色小点心,看的人目不暇接。

    荤菜暂且不提,王充虚看着那八样素菜,到是要更加感兴趣些,其中四道他认识,小青菜、冬笋、莲藕以及冬葵,若是家中有暖房,要得这几样并不难。

    但是另外四样却看不出名目,直接问向主人家:“弟妹,这四样是何物?”

    “清炒嫩白芹,肉末炒粉皮,凉拌腐竹和炸冬菇。“

    听着都十分陌生,许东华抚掌笑道:”不用问了,定然又是弟妹琢磨出来的。“

    众人一时都和善的笑起,不再多说,纷纷举箸品尝,不止各样素菜味道好,原本年节期间看多了的荤菜,在崔府也都被做出了新花样,味道鲜香新奇,十足美味。

    美酒佳肴醉人,笑谈之间,这一顿直至午后方歇。

    临要走时,六人脸上都带着微熏的醉意,可见酒酣饭饱,对今次宴席都十分满意。

    第十九章 醉酒

    客人一走,沈姒低扶着额角,只觉脑中一团浆糊。

    他们实在能喝,连那两位夫人,都是酒中豪杰,相继劝说之下,作为主家,她也不好滴酒不沾。

    强撑的结果便是,到了现在,酒劲一齐涌上来,让她整个人都懵懵的。

    微微晃一晃,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向一边,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感受到,半睁开眼,原来是没磕到门上,有人接住了她。

    揽住她软软的身躯,崔季渊手摸上她的额头,“可还好?”

    沈姒在他颈窝间蹭一蹭,嘟囔道:“头晕,想睡觉。”

    半晌,又有委屈糯糯地声音响起:“再不要喝了……”

    “好,再不喝”,低声哄着怀中人,见她渐渐没了动静,知是睡着了。

    眼神阻止了想上前来的素衣,微一弯腰,揽住她的腿弯,将人整个抱起。

    沈姒梦中模糊嘤咛,为刚刚一瞬间的骤然变动不满,但又很快被周身熟悉的气息以及低低柔柔的声音安抚,往他肩窝里埋了埋,继续安睡。

    她实在是困,到了床榻上,有一瞬的意识回笼,但脑袋发晕,一点都不想动,感觉有人在替她擦拭脱衣,暖暖的很舒服,便也乖乖地任他施为。

    床榻之人如此乖巧,白净修长的手指停在她红唇边,轻轻摩挲,不知在想什么。

    凝视片刻,最终所有念头都只化作一声叹息,崔季渊替她掖好被子,让人安心沉睡。

    安置好人,叮嘱素衣看好姑娘,崔季渊径自往书房去。这些酒,于他并不醉人。

    在书房待至天黑,才放了手中狼毫,向门外走去,随口问旁边的青山:“夫人可醒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