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菟听出这是句逗弄,不仅没张嘴,反而把嘴闭得紧紧的。

    许鸷笑了一声,没再逗弄。

    聚餐结束时大概八点,许鸷拒绝了他们一起去唱歌的提议,表示自己还要送小朋友。沈菟一一和他们说再见,等人都走了,她才拉拉许鸷的衣袖,问:“哥哥,我是不是耽误你什么了?”

    “耽误我什么?”许鸷把她的书包从衣架上取下来,拎在手里往外走。

    沈菟跟上去,犹豫了一下,委婉道:“就是那个,阮师姐……”

    “阮师姐怎么了?”

    许鸷看她一眼,似笑非笑。

    “阮师姐好像很希望你去唱歌……”

    她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许鸷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许鸷斜她一眼,慢悠悠地说:“她当然希望我去,我唱歌跑调,没少给她提供笑料,每次切歌她都给我切调最高的,就为了多笑一会儿,你说她希不希望我去?”

    “……”

    沈菟小声道:“原来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怎样?”许鸷似笑非笑。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电梯门口,许鸷正想按电梯,就被沈菟拉住了。

    “怎么了?”许鸷侧头问她。

    “我刚才水喝多了,想去洗手间。”沈菟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可是,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叫‘失踪酒楼’,是讲一个女孩去酒楼里上厕所,然后莫名消失了。”

    许鸷挑了下眉,仿佛在问“所以?”。

    “所以,你可不可以在门口等我?”

    “……”

    “我害怕。”

    沈菟眼睛里满是恳求,也许她最后这句话起了作用,许鸷真站在女厕所外面等她。

    沈菟生怕他耐心消失,飞快地解决完,洗了个手就出来了。

    许鸷单手插兜站着,把她的粉色书包挎在左肩,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她湿湿的小手,说:“回去烘干,弄干再出来,别着急,我不走。”

    沈菟听话地回去烘干了手,跟着他出了酒店。

    这家酒店生意比较火,他们来的时候车放不下,就停在了隔一条街的人工湖旁边。

    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沈菟有些害怕,但又没有立场去牵他的手,毕竟不是亲生哥哥,她紧紧跟着他,生怕走错一步这人就消失了。

    走到沿湖的步道上,许鸷忽然停下,低头动作了一会儿,把她的书包带放长了一截,示意她,“牵着。”

    沈菟抓住书包带,许鸷确认她抓紧后,牵着另一头继续往前走。

    这样一来,沈菟莫名觉得安全了许多,起码自己丢了他能知道。

    其实可以让她走前面,但沈菟不认路,许鸷估计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湖边人很少,偶尔经过一两个,都好奇地看着两人之间的这根书包带,沈菟还会避一避路人的眼光,许鸷则完全视而不见。

    到了车上,许鸷打开暖风,朝她伸手,“手机。”

    沈菟从兜里掏出他的手机还给他,又报了一遍自己家的地址。

    许鸷边启动车子边不经意地问她:“晚饭吃饱没?”

    沈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看他一眼,说:“吃饱了。”

    “看你不怎么敢夹菜,就替你夹了点,”许鸷一边开车一边随意道,“还有,阮媛就是那个样子,看着挺文静,其实大大咧咧的,谁的玩笑都开,别放心上。”

    沈菟这才明白,他拐这么大个弯,原来是想解释饭桌上阮媛发的那两条消息。

    其实那两条消息,她看完了就忘了,并没有介意,没想到他这么细心,还专门解释。

    “没事呀。”沈菟抱着书包,转头朝他笑了下,乖巧道,“我知道的,谢谢哥哥带我吃饭。”

    想了想,她又认真加上一句:“改天我回请你。”

    -

    这一改天,就改到了一个多月以后。

    整个十一月沈菟都特别忙,首先是她冬令营申请上了,需要准备一大堆材料,其次,她之前参加的一个作文比赛得了奖,赵永福带着她满办公室串门,到处显摆,还让她写个稿,开班会的时候念。

    沈菟对于这种要抛头露面的事一向非常抵触,光稿子就写了好几天,等忙完所有的事回神,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下旬。

    平安夜那天正好是周五,沈菟多买了一个苹果,藏在书包的夹层里,可她在许鸷的办公室坐了一整节课,直到放学都没勇气把那个苹果拿出来。

    放学铃一打,许鸷收拾东西准备走,沈菟叫住他。

    “哥哥,你今晚有时间吗?”

    许鸷看她一眼,笑着问:“有事?”

    沈菟手心有点出汗,被他漆黑的眸子注视着,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也没什么事,就是,你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我还欠你一顿饭。”

    说完,她又欲盖弥彰地小声道:“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