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头又嘱咐了一下算分数时的注意事项。
“等会儿曲修宁来了,让他改六班的。改完如果还没到下课时间,你就在这儿复习或者写作业。我还有事要忙,下了晚自习就不过来了。”老章头凑在电脑前,点了关机键。
老章头明显是要跑路,但路栩不打算戳穿他。那两张电影票,不知道他要跟谁一起看,毕竟大家对老章头的感情状况一无所知,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单身还是已婚人士。
路栩觉得,那些靠炒作博出位的明星就该学学老章头,把个人生活藏得严严实实。
她露出赵斯然最擅长的那种灿烂假笑,说:“章老师再见。”
那语气更像是“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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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测验的卷子没有作文,全都是单选题,改起来不费力,进度很快。
过了半个小时,曲修宁还没来。路栩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他是不是忘了。
路栩打开手机Q/Q,斟酌着要不要发一条消息时,有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不好意思迟到了。”曲修宁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他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办公位都是格子间,他坐下后,路栩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碎发随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上下起伏。
路栩站起来,递给他一沓卷子:“你跑过来的?”
“嗯。刚才有点事,忘记看时间了。”
路栩说没关系,工作量不大,很快就能搞定。
她一拍脑袋,难为情道:“啊,我才想起来,答案只有一份。”
环顾办公室,这里两台打印机都没有复印功能。
“没事,我坐过来吧。”曲修宁把椅子推了过来,路栩往里挪了挪。
有那么一瞬间,路栩特别感谢老章头,费尽心思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好让他们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答案放在他们俩中间,曲修宁改了两三张卷子后,就把正确答案的顺序记住了,不用再看答案。
但路栩需要。她需要在答案的掩饰之下,不时地偷看一眼身边的少年。
曲修宁很专注,路栩偷看他的那几次,他都没发现。
过了一会儿,他冷不丁说了句:“其实没必要每道题都打对号。”
路栩茫然地抬头,他明明都没动过,到底是用哪只眼睛看的?
他补了句:“只要把错题标出来就行,还方便算分。”
曲修宁的建议很实用,但显得她很蠢。
独处的欣喜还没散去,挫败感又突然袭来。
曲修宁在说的时候并没有看她,也许他只是单纯提醒,并不在乎她是否丢人。
她垂头丧气地说:“噢。”
或许是这个回应带了些情绪,曲修宁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他很平静,说了句:“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蠢,你这个方法效率很高。”
曲修宁宽慰她:“每个人习惯不同,还是按照你的习惯来吧。”
路栩不再在每道题都打对号,换了曲修宁的方法,她改卷子的速度也提起来了。
改完卷子还不到九点,进度比预想的快了很多。
路栩伸了个懒腰,在窗户边看操场上。校庆表演的团队还在排练,操场上最大的灯亮着,宛如白昼。
曲修宁接了个电话,就在办公室里说的,没有回避路栩。
路栩猜电话那头应该不是任晋萱。
“你们聊完了?”
电话那头说了一会儿,曲修宁低头听着,然后说:“你不用考虑我,这是两回事。我们各自的事,各自做决定行吗?你先回吧不用等我,下了晚自习我自己回家。嗯,就这样。”
挂了电话,曲修宁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出神。
路栩回头问了句:“你家人啊?”
“嗯,我妈。”曲修宁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学校想邀请她们交响乐团校庆的时候来演奏。”
“咱们学校不是有自己的交响乐团么?”
曲修宁抬了一边眉毛:“你认真的?”
路栩摆手:“开个玩笑。”
安城一中的交响乐团,人员倒是不少,乐团该有的乐器都凑齐了,就是合奏的时候犹如民间组织,吹的拉的不太受控制,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
韩硕小时候学过半年小号,不过是个半吊子,竟然也混迹其中,张晚忆评价“听得人想了断自己”。
校领导大概也知道,学校的交响乐团拿不出手,才想到请外援。
“教导主任找了我几次,今天副校长又把我妈请来了。”
路栩忍不住感叹了句:“你妈妈也是咱们学校的校友?”
“不是,他们乐团里有两个人是。但他们乐团还有自己的演出要准备,我妈平时还要代课,很辛苦的。”曲修宁摇了摇头,无奈道,“可她又怕拒绝了学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