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很贵的车,他不知道牌子。
母亲告诉他:“爸爸来接我们了,接我们去过好日子了。”
他承认那一刻他是激动的,母亲身体不好,但为了他的学费和两人的吃穿住行同时打好几份零工,每每看到都心痛。
他想,父亲来接他们了,母亲有钱去看病了,终于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进了祁家院子里那一刻,他的噩梦才开始了。
祁家有个比他大三岁的男生,高一,那是祁家正儿八经的公子。
也是那时候他知道了自己并不光彩的身份——祁家私生子。
“淮与,这是祁愿,也是你哥哥。”挨到晚饭,他所谓的父亲,祁戎,祁宅当家做主的人正于主桌前。
“你好啊,欢迎回家。”祁愿笑的真诚,可只有祁淮与看出来了,那笑里藏着的是多么大的敌意。
“你好。”
祁愿对他永远是笑里藏刀,但想到母亲不再吃苦受累,他都忍了。
祁戎起初对母亲是挺好的,他想,只要母亲过得好,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直到某天清晨,母亲给他准备早饭的时候,手没端稳,装满鲜牛奶的玻璃杯碎了一地,他过去帮忙清理时发现母亲漏出来的一截手腕处有明显的红痕,不像是勒伤,倒像是……鞭伤……鞭子,祁愿手里常常拿着一截长鞭……
他隐忍了这么久的阴执情绪这一刻全然崩塌。
母亲哭着求他不要去找祁原,那哭声像是要把长久以来的委屈痛恨全都哭出来。
“为什么?”
“那孩子母亲去年过世,你父亲经常带女人回家,今年又找到我们接回了祁家,他心中不快,为他母亲不平……我忍忍就过去了。”
“他不管吗?”祁淮与从未叫过那人父亲。
付云不再讲话,只是哭的厉害。
无声的痛哭。那一刻他明白了,不是不管,是纵容,祁戎纵容祁愿的行为,多么可笑啊,这么丑陋不堪的人为什么生活的这么光鲜亮丽呢?为什么不幸的人只会更加不幸呢?
祁淮与为了母亲第一次和祁愿起冲突。两人身高力气都明显的悬殊,可那时祁淮与心中的暴力因子都在那一刻显现。
祁愿伤的不轻,进了手术室,他只有皮外伤。
可之后祁戎的话让他意识到,他的冲动有多么愚蠢。
“男孩子嘛,打打闹闹很正常,你把祁愿送进手术室,可你别忘记了,你母亲还住在祁家,你总要为她想一想。”
祁淮与只觉得恶心,怎么能这么恶心。
他在的时候祁愿做不了什么,他劝说过很多次,让母亲搬出去,但母亲已经被困住了,被困在了那里,她逃不了。
母亲结束这么痛苦的日子那天阳光很好,严寒冬日出了太阳,高二临放寒假,阳光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他也在那天,永远失去了母亲。
后来才知道,母亲去看过心理医生,那段时间她的心理和精神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医生说她随时都会结束这一生,选在一个她觉得很好的日子,离开。
那年祁淮与终于离开了那里,离开了这噩梦一般的生活。
母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钱足够他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城市上学,但远远不足以支撑生活。
他不停的打工,兼职,只要空闲他就去做,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就这么撑到了高考,撑到了大学,一个人撑了五年。
祁淮与长相清冷俊秀,比旁人要高出许多的身高,都让他更加惹眼,不是没有人去靠近他,他只觉得麻烦。
可宋咿,是意外,她身上有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暖,她一笑,让人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所以二十年来,第一次将自己的心这么轻易地交了出去。
……
祁淮与陷入沉思,不自觉红了眼。
“阿淮……”是想到什么了吗?他的阿淮是不是也是受了很多苦才来到她身边的。
“不哭,我在的,有阿宋在你身边了。”
侧身去抱他,温热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抚摸。
祁淮与终于没忍住,无声的哭泣,每一滴泪都滴在宋咿心尖。
就这么安抚着他,任他发泄心中的伤痛。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染上了乌黑的夜幕。
待祁淮与从她肩头起身,宋咿顺势捧着他的脸,此时的祁淮与眼眶湿润,像极了没安全感的小孩,看的宋咿心软一片。
“阿淮,我爱你,不管以前多么不幸福,以后我都把我所有的爱,全都给你,阿淮也会成为幸福的人。”
“再说一遍好不好?”想听阿宋说爱他。
“我爱你……”话音刚落微凉的唇就贴了上来,宋咿主动迎合,他吻的急切,像是在确定什么。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想把一个人永远困在身边,阿宋,即使你以后说要走,也不可能了。
分开的时候,宋咿只觉得嘴巴发麻。
“阿宋,要记住你今天的话,说出来了,就是给了承诺,要说到做到。”
这就是祁淮与,敏感又不安,即使香软在怀也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求证,索要承诺。
“一定。”
回学校时宋咿本不想让他送到宿舍楼下,心疼身体精神都有些疲惫的他,可祁淮与不肯,一定要看她进宿舍楼才肯离开。
那天晚上宋咿想了很多,阿淮太过敏感和缺乏安全感大多数都来自从前的经历,只要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在祁淮与身上,她心里就是闷闷的酸疼。
直到睡意昏沉时脑海里依旧闪着的一句话:要很爱很爱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