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巴看着他,颇有些献殷勤。
“你做的?确实不错。”斐孤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入口清甜绵软,齿颊留香。
“是我做的,虽然是司命给的方子。”松谣有些得意,“好吃你就带回去吃。”
“司命待你们真好,还给果子吃,不似我来此茶水都没一杯。”斐孤似是自嘲。
松谣一下子又有些无措,又不敢多说,只安慰道:“司命性子冷,人可好了,只是不那么容易亲近罢了。”
“我知道,这也无妨。”斐孤吃了那香甜的糕点,心情好了许多,然而今日却并未等到司命。
他今日走得干脆却假意送松谣新奇玩意儿,在松谣身上留下了一张幻生符。
那符能借人眼窥见施符之人想见之事,他从前从未动过窥探她的心思,然而今日他却克制不住自己的焦躁不安,给松谣施了符。
那符咒两日便消,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他坐在万尘殿里等,闭着眼等他要的结果。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日光和煦,流光荡漾,一点点洒进万尘殿里,照亮那个端坐于案牍前的沉默身影。
神殿无风,他只静静闭着眼,神态安然。
奚殷回来了,他借着松谣的眼看见了。
看到苦楝亲自出殿迎接他,她挥手便令那隐于庭院的乌木桌椅现形。松谣端着那碟昨日他尝过的粉荔糕呈上,觅芝捧来司命亲自酿的桃花酿。
她陪奚殷落座,任奚殷饮酒,同他随意地闲谈,她目光仍旧是冷淡的,只是那份熟稔亲近是人都瞧得出。
一刻钟后,奚殷起身同她入了内殿。
斐孤皱起眉头,但于事无补,他仍旧无可避免地看见了在那方楠木卧榻上安睡的是奚殷。
她并未觉得不妥,自顾自于梦石案前批阅卷文,而奚殷躺在那方离梦石案不远不近处安然入眠。
斐孤手握成拳,刹那之间便明白了。
她不好酒,却能为奚殷酿酒。
她不好吃食,却为奚殷研制了粉荔糕的方子。
她甚至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为奚殷留了一方卧榻任他安睡。
斐孤试图冷静,可嫉妒却如阴冷的毒蛇一般缠上他的心,那冷冰冰的黏腻窒息感反叫他的妒火烧得更旺。
斐孤强迫自己看下去。
其实二人也并未做什么,司命只埋头批卷,奚殷独自安睡,互不干扰。
斐孤静静地看了一个时辰,试图说服自己,万年挚友总归有些不同的,她待他好些也无妨。
直到他看见了奚殷的眼神。
奚殷于梦中醒来,下意识睁眼看她,那位清贵冷冽的神君好似还未清醒,目光缱绻温柔,露出平日里竭力掩藏的万分情意。
司命有所察觉,抬头问他:“怎么了?今日睡得不好?”
奚殷极快地低下头,声音泠然:“还好。”
“睡罢。”司命轻声道。
“嗯。”
斐孤倏然睁眼,克制不住地伸手一把挥开桌上的卷册摆件,那清晰的碎裂声惊动了留云。
留云闻声而来:“怎么了神君?”
他本欲上前整理,却被斐孤的眼神所骇住,呆在原地。
平日里温柔可亲的神君此刻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神阴郁暴戾,通身都是遮掩不住的杀气,全然没有仙家的平和从容。
留云不敢出声也不敢妄动。
“你退下。”那声线如冰。
“是。”留云如蒙大赦。
斐孤一下一下地轻扣桌面来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忽然想起自己从未踏入的执明殿。
他心中有了猜测,捏了诀便离开了万尘殿,转瞬到了执明殿门外。
奚殷不在,他自然是进不去的,但他也不是要进去,只是为了能在前来回绝的仙童身上施幻生符。
他要看一看那神殿之内是不是如他所想。
一个时辰后,斐孤立于魔域上空,此处阴云密布,万里无晴。
他望着那些被囚困的妖魔,恨不得立即一举斩杀发泄心中怒气。
果然如此,奚殷喜欢她。
什么挚友,不过是一个和他有同等心思的人。
只是奚殷比他做的更好,已经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司命的在意。
上万年来,奚殷藏起自己的心思守在司命的身侧,一步一步地成为她的挚友,成为司命殿独一无二的来客。
他以为自己有耐性等上万年,可眼前却已经有人耗了上万年成功走近了她。
他不认为自己比奚殷差,可他输掉那万年岁月。再怎么努力也比奚殷缺了上万年,何况苦楝眼中根本没有他。
她只将奚殷视作至交好友,迁就奚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