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梦,是此地的邪祟。”
“那为什么是我?”
柳文宜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为什么?”
她双眼迷蒙,面上有说不出的苦痛。她道:“若我无此种心思,你该如何?”
她抚上他的面,逼得他节节败退,向后退了好几步。
“兄长,你该如何?要就此掩埋心思,看我结道侣,看我生子,看我的孩子叫你舅舅吗?”她泪眼婆娑,用力抱住了他,“可我不愿意啊——”
柳文玦握紧了拳头,下一瞬便拔出聆音斩了过去。
“我知道我心绪有异,可我都尚未拎清,你哪来的把握定我的情感。”他深感不妙,此处雾气重重,布有迷障,周围有隐约魔气,应是处法阵。
“兄长,正所谓旁观者清啊——”那阴影又袭来,索性连伪装都卸去了,是一团黑影。
柳文玦听着那桀桀的笑声,激了层鸡皮疙瘩在肌肤上。他提上剑,锵锵的与那人战了起来。
“啊,洧儿,”秦溱害羞地摸着后脑勺,不自在的揪了揪身上的月白长衫,身姿挺拔,“我们去逛逛吧。”
“嗯。”洧红着脸,悄悄看了眼新换的嫩绿长裙。
秦溱与她走着,慢慢捉住了她的手,她没有反抗。
“你——”“你——”
两人同时出声倒少了不少尴尬。
“你可知上巳节为何要送芍药吗?”洧轻轻出声。
“因为芍药的'药'通'约',代表相约。”他温柔地看着她。
“嗯,我也想邀你。”她驻足面对他,羞涩的从怀里掏出一朵小小的芍药,“白天你邀过我了,我还未曾邀过你,现在我们相约了。”
他不知所措,下意识接过花,俊朗的面容泛着傻气。
洧笑着揉了揉他的脸,道:“怎么这般憨。”复缩回了手,掩面含羞,声音也羞羞怯怯的。
秦溱鬼使神差的捉过她的双手,拢在手心轻吻。
“我,我们猜灯谜吧!”
洧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手,牵着嘴角低声轻应。
咻——
柳文玦翻身躲过风刃,刚刚四处游走,寻到了一处法门,却是未曾探清是生门还是死门。
“‘兄长’,躲躲藏藏做甚?”迷雾里不时翻滚着一团黑影,“只要在这浓雾里,我就如同探囊取物,不若早些现身投降为妙啊。”
柳文玦猛然贴近黑影身后,定下最后一道传音符,以指法结阵,他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五感缺形,听声辨位也用不了,说什么大话。”他絮絮叨叨,悄声靠近那团影子,“现下跟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方才的气势呢?”
柳文玦的一剑势如破竹,又快又准,刺向黑影时嘴里还说着刺他的话。
“气势哪去了!”
剑气将黑影绞了个稀巴烂,走近瞧,还是个稀罕玩意儿,是个中阶法器的傀儡。
他握紧剑柄,迅速朝法门赶去。
洧轻轻回头看秦溱,看着他大小灯笼的提拎着,平整的长衫起了褶子,有个膝高的小童正痴痴的望着他。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她。
洧呆愣愣的,有些反应不及。
“洧儿,我们将这小灯给他可行?”
“不,哥哥,”小童红着脸,急匆匆扯过离他一尺远的的小女童,“我不要,我妹妹想要。”
小童似不放心,又急急加了一句:“很想很想要的!”
小女童害羞地揪住了小童的袖子,轻轻喊着哥哥。
“哈哈,你们原是一起的呀。”
秦溱笑着拿了两盏小兔灯笼递给他们。
“不就是灯笼嘛,哥哥有那么多,怎会在意这一个两个的。”
“哥哥……”
突然听到了轻柔的一声,秦溱脸上茫然,呆滞的看向她,像是失了魂。
“……兄长!”
柳文宜猛然后退,以剑指护于胸前,警惕的围顾四周。她想起来了。
此地鬼气缭绕,可气却触之即散。是什么人要用幻阵拘一只鬼?若不是鬼无意附上她身,又被阵法磨了修为压不住她,恐怕真就迷失在这幻境之中了。
面前的人们都陷入了呆滞,行动杂乱无章,先前开怀朗笑的秦溱也是行尸走肉四处乱撞。
看来是依托此鬼的记忆布的幻阵,一旦与记忆不符便会崩坏。
现下幻阵未除,还不能逼出此鬼。柳文宜咬牙按奇门方位游走,寻着法门。如今幻阵有变,布阵人应该快来了。
“姑娘,你可知你坏了我的好事。”是一道冰冷的男声。
她微微吃惊,怎么来这么快?估计,不对,一定是兄长那个死东西引来的!
“前辈,晚辈无意介入,此事定还有回旋之地。”柳文宜恭敬道,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呵,现在这地缚灵被你压着,出来就魂飞魄散……”冷言冷语突然停下。
“不对,”他科科的笑着,“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