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椅前坐下,“你的司机都被我们控制,怎么可能给你留一把装满子弹的枪。”
“你早就到了。”
“是啊,阿周那个衰仔把明哥地址发给你我,他想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套,也不看看我出来混了多少年?真当我跟你一样傻,什么都不管就往里冲?”
此刻懊悔已然无用,钟意问坐在椅中点烟的郑恩:“你想怎样?”
郑恩叼着烟,粗短手指点点录像带,“好简单,钟家名下所有,不管明面和私下的生意都归我。这里面内容我已经仔细欣赏过,”他的眼中闪着淫邪,“我想你也不愿意让全港居民欣赏你daddy英姿。”
他强调:“所有,中柱也包括在内,归我。”
“阿叔,怎么一大把年纪还喜欢做白日梦?”
郑恩起身,走到钟意身侧,夸张吸闻她身上香味:“别说废话,不给我吐得干干净净,我送你和许生去东南亚,你做鸡他做鸭,你daddy的录像带我派人全天24小时不间断在市中心播放。”
“阿嫂在九泉之下脸面丢净。”
钟意脸色突变,郑恩伸手去摸钟意的脸,半道就被她狠狠打开,他也不恼,“你这么靓,生意一定好好。”
“阿叔,我是被你捉住,许秉文可没被你捉住,你真以为自己稳赢?”
郑恩一巴掌甩到钟意脸上,钟意站都站不稳,借着身后书架稳住身体,她的脸上立刻浮现红印,耳鸣不止。
“有你在,许秉文敢翻出什么浪?你说什么他听什么。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
话音刚落,书架旁边的窗户外本是一片黑暗,此刻无数车灯照亮四周景色。
郑恩趴在书架旁的窗口观望,他也无法判断来人是谁,他推测应该是来接应的同伙。
郑恩朝门口走去,不忘恶狠狠地威胁钟意不要搞什么小动作。
三十一
钟意下定决心,再不采取行动她就只剩死路一条。
她强忍着脑中的晕眩和侧脸疼痛肿胀,跟在他身后,她的手伸向桌面的烟灰缸,她叫住郑恩:“阿叔。”
他不耐烦地扭转半张脸,呼啸而来的风声就袭向他后脑!剧烈的疼痛使他眼前发黑,郑恩失力瘫伏在地,他意识残存,拼尽全力艰难地向门外爬去。
厚重玻璃和颅骨再次相撞发出闷响。
郑恩身体仍在微微抽搐。
钟意握紧带血烟灰缸,鲜血四溅,她面无表情,坐在郑恩身上,她停下来,如梦初醒环顾四周,发现办公桌上放着郑恩遗落的烟盒,她哆哆嗦嗦走过去,想抽一根出来,她的手不知是太过用力亦或是太过无力,连一根烟都拿不出。
她只好将烟盒开口朝下,手上的颤抖使得里面的香烟轻易地散落在铺满鲜血的地上。
钟意不顾地上血迹斑斑,蹲下身,捡起一根没沾上太多血迹的香烟,她回过头在郑恩身上寻找打火机。
“阿叔,借火。”
打火机的火光跳跃着,映着她脸上的冷静和疯狂。
她静静看录像带燃烧,不知何时被打翻的茶杯里的茶水沿着桌子的纹理爬行,一滴一滴朝地下滴,砸入暗红的血迹中。
楼下爆发激烈的枪声,钟意坐在原地吐烟圈,再后来枪声渐???止,取而代之的是哭嚎声和呐喊。
钟意没心思分辨,楼梯传来急促脚步声,她站起身,抹着脸颊溅上的血迹向外走去,手上的血迹蹭到脸上,越抹越脏。
许秉文呼吸急促,向外走来的钟意正好撞进他怀里,他拉住摇摇欲坠的钟意,从头到尾将全身是血的她仔细审视,没有受伤,他松一口气。
“怎么回事?”
他得不到答案,钟意的灵魂好像被抽走,留在这里的只是具行尸走肉,她不知道拽住自己的是谁,也不想看,她的眼神不知飘向何方,没有定点。
许秉文捧着钟意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钟意趔趄着想要避开他,她脚步虚浮,随时随地都要飘起来,许秉文一把将她按进怀里,钟意的脸紧贴着他的白色衬衣。
他想进去查看情况,但又不放心钟意一个人,只好拽着她又重返行凶之地。
钟平和郑恩躺在地板上,许秉文心中警铃大作,郑恩在这里无所谓,但钟平……
他偷看钟意脸色,她好像对钟平的尸体并没什么反应。
钟意语气飘忽:“我杀人了。”
许秉文脑中飞速运转:“没事的。”
“我会被判死刑。”
“不会。”
钟意低着头小声说:“会的。”
许秉文不回头,语气斩钉截铁:“不会。”
她根本不在乎许秉文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会的。”
“抬头。”
这时的钟意好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抬头,眼神与许秉文黑沉沉的眼眸相撞。
“我不会让你死的。”
许秉文替人处理过很多残局,他让钟意将当时情景重新复述给他听,碰过什么,摸过哪里,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要放过。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