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嫁给天子后 > 分卷阅读21
    处在某种微妙的对立关系中,她不好好吃饭亦是挑衅的一种。

    “没有。”

    她自己不想吃,也没有碍着别人。

    赵渊却没打算放过她,“告诉朕,还想着施昭云?”

    见她苍白的脸颊起了微妙的波澜,赵渊继续道,“朕知道你和他之前情深义重,所以没杀他,但你也得听话,懂吗?”

    玉栖悚然,猛地要推开他。

    他制住她纤细的手腕,拂了拂她散乱的头发,“好好上妆,好好用膳。别跟朕说什么你不在乎施昭云,即便没有他,还有玉府你的亲娘,那个叫芦月的丫鬟,一个个排下去,总有你在乎的人。你乖乖的,对谁都没有坏处。”

    玉栖惊惧中夹杂着薄怒,又恨又怕地盯着他。她本觉得自己了无生趣,听他说起夏小娘,才蓦地被勾回魂来。她知道,他是天子,既然说得出来,便可以做得到。

    “你不要伤害我阿娘。她是无辜的。”

    赵渊森然道了句,“朕没有。”

    他说没有的意思,就是现在还没有。

    但是随时可以有。

    玉栖默然垂下头,嘴角抿成一条线,隐忍不言,睫下闪烁了一层水雾,内心似在做着剧烈的斗争。

    赵渊冷嗤一声,松开了她,转身欲走开。

    他已经把话送到了,该怎么做她自己心里清楚。

    没迈出一步,却觉衣带稍紧,一股微小发颤的力道传来。

    回头见玉栖潸然抓住他的一小片衣角,舌头磕磕绊绊,“陛下,阿娘,阿娘她身子不好,有多年的寒疾,求求陛下赐一两颗骨暖丸给她,叫她不要被寒疾生生冻死,可不可以?”

    她深深地埋下头,满是凄然的神色,“我……我,算我求求您了。”

    赵渊略一凝滞,“你要什么药,和太医院的人说,他们会帮你配。”

    玉栖抽了抽鼻子,“多谢陛下。”

    她随即沉默无语。

    赵渊见她情绪稍复,朝外吩咐了句,“把饭菜撤了,再换热的来。”

    新派的宫人们都是察言观色的老手,早就对这位新来的美人主子关注备至,闻陛下吩咐,飞也似地换了菜来,都是补气血的温和之物。

    赵渊睨着新菜,“过来,吃。”

    玉栖听他答应帮忙配制骨暖丸给夏小娘,心中的憋塞之感稍减。她一天没进水米,此刻拿起筷子,闻着饭菜的腾腾热气,忽然也觉得胃烧得难受。

    只是由于几日来哭得太多,她脸颊上皱巴巴地沙疼,暖暖的热气熏在脸上,传来咝咝啦啦地微痛。

    玉栖怕赵渊不满意,吃了好半晌,直把一小碗菜都吃干净了,才放下了筷子。

    她垂着眼帘,躲过他的直视,道,“我吃完了。”

    赵渊挥了手,唤她近身。玉栖逆着脑皮走过去,离他身前半尺处未曾站定,就被他扣住了腰,拉到近身之处。

    他灼灼的眸光自下而上笼罩着她,“以后都这么吃,会不会?”

    玉栖微微点点头。

    赵渊道,“别跟朕点头,说话。”

    玉栖被逼得无奈,黯然说,“会。”

    连着说了三声会,赵渊凌厉的唇线才终于柔和了几分。他挥了挥手,女使便把一盆热水、一块温巾端了上来。

    热水氤氲着雾气,窗棂的阳光正倾洒其上。赵渊随手拿起水中温巾,骨节分明的手浸在水中,仿佛也染了些许金粼粼微光。他道,“来。”

    自是来他身前更近的位置。

    玉栖慢吞吞地坐了下来。妆镜台上的雕花铜镜是新打磨的,两人并肩坐在镜前,明透的铜镜将两人身影都映照其间。

    她不知赵渊要做什么,却见他拭着温巾,把她眼睑下发皱的泪痕一点点晕开,然后抹上养肤膏。

    那养肤膏是透明的膏药,装在一宝蓝镂花椭圆盒中,发出淡淡兰花的香气,像是用兰花的精华萃凝而成。

    这么一来,倒不像擦泪痕,倒像是上妆。

    一股热意透过皮肤,直达骨髓。赵渊的动作很柔很缓,和他方才那冷冰冰的训人语气截然不同,让玉栖恍然他的手和他的嘴不属于一个人。

    他道,“别总在哭,叫外人瞧见,以为朕苛虐了你一般。若是再哭,也要受罚。”

    玉栖恹恹不乐。情知他是天子,事事都要门面和规矩,连哭也不能她自己做主。

    她沉下头本打算又不做声,但想起他刚才叫她说话,便轻轻浅浅地嗯了一声。

    这番上养肤膏和上妆精细,持续了不长不短的时间。他似乎故意逗恋她的肌肤,直把所有的泪痕都匀去,使整张脸呈现白里透明的正常肤色,他才堪堪停住了手。

    两人本离得甚近,玉栖水淋淋的眼左右逡巡,无意间扫见他的目光,便受惊似地避开。

    赵渊微微一动,勾过她的脖颈,在她额头浅浅地吻了一下,兰花的香气便也沾染了一些到他唇上。

    吻罢,他停在她耳边,音色刻意压得很低很低,“把施昭云忘了,朕给你时间,但也别让朕等太久。”

    玉栖一怔。

    女使、太监都被驱散到殿外静候。小室内香炉飘来袅袅篆烟,静谧无声,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摸着自己柔腻的脸颊,也不知这是一句叮嘱,还是一句命令。

    所幸他朝政繁忙,摆弄她一会儿,终是没有再逗留。

    殿中又剩下玉栖一个人,一景一物和他刚才来之前一样,仿佛又不一样了。

    婢女们进来收拾碗筷,有条不紊,玉栖坐在一旁,人人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仿佛已经把她当成了这间宫殿的女主人。

    她苦笑一声,嘴角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