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叫几个人帮忙张网,属下好摘枇杷。”
姜宁粲然一笑,指指脸旁坠下的大个枇杷:“熬些枇杷膏,润肺止咳,都是为了大人哪。”
姬恪:……
藤桌藤椅被人移远了一些,姬恪走过去坐下,打了个手势,便有人急匆匆地去找网兜。
小太子站在树下望着姜宁,一时间忘了他们还在冷战一事。
“你怎么爬这么高?”
他的眼里有着属于孩子的兴奋、羡慕和些微的害怕。
能在皇宫内仍旧保持一份孩童的天真,不得不说,姬恪将他保护得很好。
姜宁顺手摘了一个枇杷扔给他:“殿下尝尝。”
小太子还没吃过刚摘下的枇杷,他转头看了姬恪一眼,见他并没有阻止便赶快剥了皮。
澄黄的果肉露出,他轻轻咬了一口,不仅仅是甜,还有三分阳光的温热,一口下去仿佛咬到了淡淡的暖意。
他只觉得汁水四溢、口齿生津:“好吃!”
姜宁跟着外婆长大,小时候过得很野,见到小太子这样的小孩总忍不住想逗逗。
她瞟了眼在树下翻文书的姬恪,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你上来摘?”
小太子眼睛都亮了,但脚步一直不动,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姬恪。
姬恪没看他们,清冷的眉眼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卷,声线平直。
“想去便去。”
小太子忍不住欢呼了一声,一旁的內侍赶忙上去扶住木梯,紧张地托着他往上去。
初初踏上树间的小太子可谓是到了新天地,他从没有上过树,这样腾空的视角很是新奇。
他拉着姜宁的裙角,好奇地看着这方硕果累累的天地。
至于和姜宁的冷战,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姜宁,你快看!”
小太子清脆的童音响起,却不高昂,反而低低压着声音,似是怕惊扰什么。
姜宁微微俯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只灰褐色的雀鸟站在一颗大枇杷上,正压得枇杷上下晃动。
它细长的喙啄开皮肉,流出丰盈的汁水,小巧的脑袋动来动去,可爱极了。
“孤以前见过雀鸟,但大多都是恹恹的,哪有这只轻灵啊。”
似是感叹一般,小太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看着它,嘴角露出满足的笑,仿佛自己到了什么世外桃源。
但下一刻,一只无情的手将它驱走,雀鸟急忙扑腾着翅膀落荒而逃。
“你干嘛!”小太子转头看向始作俑者。
姜宁兴奋地摘下那个枇杷:“驱鸟啊,它们吃的枇杷肯定更甜,跟着鸟吃不会出错。”
小太子:“……”
姜宁不知道,“不解风情,光知道吃”这八个大字就此深深刻在了小太子的脑海中,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消除。
“快来,枇杷可是不能久放。”
姜宁分给他一个小剪子,两人顺着枝条剪下枇杷,再轻轻地扔下去。
枇杷皮薄,还很容易氧化,破一点皮很快便会变成褐色,所以采摘时要多加小心。
当然,比起姜宁担心的枇杷,树下的內侍们显然更担心小太子。
那个网兜举得高高的,小太子爬到哪,网兜举到哪。
坐在树下的姬恪静静地看着树上的两人,手中的书再没翻过一页。
地上的树影不知不觉中往后移了不少,太阳也转到了西方,但谁也没发现时间的流逝。
树上的两人摘得差不多了,便坐在枝桠上吃着枇杷,一起看着太阳慢慢变红西下。
“原来太阳下山是这个样子。”
小太子看着红红的夕阳,有些怔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小年纪就有愁思了,姜宁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
“走吧,下次再看,我们现在有更让人高兴的事要做。”
小太子抬头看她,随后扬起笑,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好。”
虽然只有一棵枇杷树,但它正值当年,结的果不算少,熬枇杷膏绰绰有余。
两人从树上下来,姜宁倒是没什么,小太子反而累得满脸通红,但又非常兴奋,蹦蹦跳跳地跟在姜宁身后。
看着两人进了厨房,姬恪这才将视线移到了书上,润泽的黑眸倒映着书页,声音温和。
“太子体质太差,习武的先生找好了么?”
福公公略一行礼,回道:“挑了几位候选,还等大人去验人。”
姬恪点头不语,轻咳几声,专心看起文书来。
*
这枇杷膏也有说法,枇杷叶熬出来的清肺,枇杷果熬出来的润肺,照姬恪的情况,该用枇杷果熬。
几位內侍被小太子指使着挖出果核,姜宁则是转身假装找材料。
她瞟了其余人一眼,飞快地从系统里扒拉出了许多老冰糖,哐啷啷地砸在陶罐中,清脆好听。
她将去了核的枇杷果放到锅里熬制,转身拿起了剩下的枇杷。
“这枇杷膏熬出来不多,可能就两罐,但剩下的可以做个枇杷罐头。”
小太子凑过来,又吃了两颗枇杷:“什么是枇杷罐头。”
“就是不仅现在能吃枇杷,一个月之后还能吃,”
小太子眼睛亮了,搂着姜宁的手臂嚷着要吃罐头,叫得院中的姬恪略一皱眉,状似不喜地叹了口气。
“没规矩。”
姜宁拿过一旁的小瓷瓶,放到沸水中烫几次除菌。
她不仅仅要做即食熟食,还想尝试做些能长时间保存的食物,这样价格能卖得更高,利润空间也大。
一旁的枇杷膏还在熬制,咕噜噜地冒泡沸腾,厨房里飘出一股清润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