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然却无奈摇着头，“没事的，大不了就不找工作了呗，我儿子说他能养我！”
“你开什么玩笑，你那个五岁不到的儿子怎么养你……你……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
两个人说话很低，但都被小洁听到了。
白曦然是如此的坦然和自信，她说的不是气话，她是心疼自己。
自己不过是海明音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虾米，一个人人都可以呼来喝去的便利贴，没有人记住她的好，但所有人都把她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但就是这么一个外人，连认识都谈不上，却心疼自己的处境，明白此刻自己是在被顶头上司威胁。
她在公司的委屈和崩溃在一瞬间就决堤了，她红着眼，眼泪滴滴砸了下来。
“你们看，我的助理都被这个女人给吓到了，什么警察局不警察局，我再说一遍，老子不怕！”陈旺飞看到小洁哭了，更是放肆到不行，上蹿下跳，激动不行。
“没有！”
小洁声音很小。
“那位助理好像说了什么！”
有人说了一句。
大家都安静下来，陈旺飞也闭嘴了，抱着双手，得意洋洋，他太了解自己的下属了，一个小县城来的丫头，靠死记硬背才考上魔都的二流大学，能在海明当一个助理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想在魔都混下去，这个丫头必须事事都亲力亲为，必须把自己当成皇上一样伺候，就算自己放再大的火，再怎么欺负她，她都唯唯诺诺的，从来不会说一个“不”。
“没有！在电梯里，白小姐根本就没有对陈旺飞部长打献殷勤，更没有碰过陈部长的手提包。反而是从进电梯开始，部长就一直在冷言冷语嘲讽白小姐，白小姐出电梯后才回怼了一句!”
小洁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将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
好几个女生都捂着嘴巴，难以置信。
最难以置信的是陈旺飞！
这个丫头，两年了，两年都如一条狗一样任由自己欺负，这一回击，却是致命的！
“你他么的胡说八道！” 气急败坏的陈旺飞反手就给小洁一个耳光，小洁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被推到了茶几上，桌子上的茶杯被掀倒，弄得她一身狼狈不说，手腕还被割破了伤口。
“小洁助理！”白曦然扶着可怜的小洁，看着心疼极了。
“陈旺飞，你疯了吗？你怎么打人？”玛利亚吼着。
“她和外人串通，我怀疑她是公司的奸细！我替公司收拾毒瘤，有什么错？我不但要打她，我还要开除她，我还要替公司向她追讨损失！”
陈旺飞松了松领带，脖子都气红了，青筋暴起，指着小洁就是一顿大骂。
“我是人事这边，怎么论得到你来安排人家的去留？”玛利亚真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多了一嘴，这对周副总来说这可是绝对大的挑衅，他叉着腰，青筋暴起，环视着四周，“是谁？是谁在说话？谁敢这样跟我说话？是不知道我周福海的名字吗？”
他怒吼着，厚厚地嘴唇似乎是要将人给吃下去一样。
“我，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就问一下，这海明音乐的企业文化到底是什么？是一群大老爷们欺负几个女孩子？是诬陷一个面试者，然后一堆互相帮衬的人开始演一场恶心大戏？哦，难道海明音乐就你们几个男人做出成绩来的啊，跟底层员工没有任何关系啊？那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就不需要这么多员工啊，就你们几个自以为是的大老爷们不就可以了吗？还是说，正是因为你们的这些从根本上就错了的想法，才让海明音乐这些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一个帅气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是现在很流行的休闲式西服，黑色的墨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态度，又痞帅又嚣张。
白曦然猛地站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认错人了，但又怎么会那么巧呢？
因为站在她面前说话的，可是昨日帮助自己救回斯诺的男人，殷燚琛，他头上还包扎着纱布，绝对没有错。
他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白曦然十分的狐疑。
“你……你你你又是哪里钻出来的跳梁小丑？又是新人？”周副总快要气死了，他一年都不怎么回总公司，一回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怼成这个样子，还是个年轻人？
他不要面子的吗？
“我？你说我吗？我说了，我不认识你呀！”殷燚琛瞧着周副总，觉得对方生气的样子像个滑稽的喜剧演员。
“开除！都他么的给老子开除！他么的，我多久没有来公司了，啊，公司都乌烟瘴气成什么样子了？谭总就是这么带的你们？你们就是这样领我们海明的工资？华姐，这个女助理，还有这个带墨镜的，都给老子开除！统统开除！马上就走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然，有他们就没我！”周副总一屁股坐到软软的沙发上，沙发上立即压出了一个大坑，还惯性地弹了弹。
姜慕华和玛利亚对视了一眼，大家都有点始料未及，姜慕华轻咳了一下，“周副总，小洁这边我们可以暂时不聊，但是这位先生，他不是我们海明音乐公司的！”
“不是？不是他奶奶的在这里叽里呱啦地说什么说？有病啊？”周副总觉得自己的尊严得到了挑衅，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对方，“难不成你是敌对公司请来的间谍，你说你是哪家公司派来的？星悦？还是newmusic？”
殷燚琛笑着，取下了墨镜，很奇怪，他戴上墨镜的样子有一种痞帅的挑衅感，但取下墨镜后，却是干净到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
恶魔到天使，似乎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我是你爹！”
“你他妈的找死啊！”周副总说着就要冲过去打人，是陈旺飞抓着周副总，“老大，老大你别气。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两个小喽啰，是那边那个女的。她得罪卢菲儿了，卢菲儿跟我通过电话了，只要我帮她出气，她下一场线上音乐会的独家授权就会考虑我们海明音乐，卢菲儿啊，独家授权啊，钱啊，老大！”
陈旺飞说得很快，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他跟着周副总多少年了，对这个男人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