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曦然的不耐烦中,古董总算搬出来了。
一个大箱子,七八个穿着黑制服的工作人员亲自抬着,放在舞台中央。
紧接着一个柔弱少年上台,亲自输入密码箱,本来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这个少年是谁,只听“砰”一声,箱子打开了。
是一个形状奇特的,浑身都散发着逼人翠色的物件。
“这是我们在一号主墓里寻得,被墓主人牢牢地拽在手里,保存完整。”
汪老在一旁添了一句。
大家的眼睛都直了,能来这里观赏的人,大部分什么稀奇宝贝没有看见过?但是眼前这一个,实在是……太过特别……
白曦然就这么远远地瞥了一眼,不过一眼,然后就笑出了声。
楼敏还处于震撼中,“莫莫,你笑什么啊?这么好看的宝贝你是不是也第一次见?你说这宝贝到底像什么呢?烟斗?痰盂?莲花台?程雪你学习好,你可在书里见到过?”
程雪摇着头,“没有!从未!”
曲慎一副绝望的样子,“我运气也太背了,抽了个下下签!你们看对面那些博士后也在抓头?”
白曦然觉得今天憋了许久的火气突然有点舒坦了,“你们觉得这是宝贝?”
“当然!”楼敏几个异口同声。
“打扰了!”白曦然又憋着不说话了。
“好,两队队员各自有五分钟时间一米外观看。”
宝贝被罩了一层玻璃,又有专人守着,但是能近距离观看,对这些学生来说,也是一种万幸!
博士后那边已经动身了。
“莫同学,你不去看吗?”楼敏见白曦然还是大马金刀地坐着,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啊?”白曦然抿着水,拿起笔, 在考虑用哪只手写字,“哦,不去,这东西我家里很多,你要看,哪天我给你带点,拿在手上把玩那种!”
曲慎一听,摇着头,压低声嘀咕着,“莫同学是被刺激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楼敏将信将疑,不知咋的,她有点信了……
六位艺术界大佬跟小学生一样向白曦然行礼的这种事情都可能发生,还有什么不可以!
楼敏抿抿嘴,不说话,和程雪等人一起去看了。
一直在包厢里静观一切的顾常笙,目光始终定格在那个写写画画的女孩身上,若有所思。
五分钟时间太短了,曲慎等人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不停叹着气。
“我反正啥都看不出来!”曲慎摊手。
程雪咬着唇,“还是讨论一下吧,我们总要给一个价格出来。”
和对面博士后的热烈讨论截然相反,白曦然这边可以说是冷冷清清。
底下的客人们都在相互交谈着,都觉得今天来拍卖会真来对了,这个玩意儿可是第一次见。
当然懂行的人却慎重的摇着头,“新奇的确很新奇,但还是要看这宝贝是哪个朝代的,古玩古玩,看中的不就是历史收藏价值么?”
大家频频点头,将目光都注视到两方学生上。
徐恬恬也随时观察着场上局势的变化,不时打开直播,看着直播里统一唱衰荣大的留言,嘴角抽了抽。
“毛芹老师,您看,白曦然她们真是给我们学校丢脸了!网上都在说我们荣大必输!当初她们没有这个能力就不应该上去,弃权也比现在好!”
毛芹却没有如以前那般冷言冷语,眼睛都死死地扣在那个宝贝上,半晌才说道:“别说他们了,我……也没辙。”
徐恬恬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瞧着脸色凝重的毛芹,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不仅毛芹,连不远处的蒲院长都戴起了眼镜,不时的张望着,眉头紧锁。
徐恬恬捏了捏自己的手,如果连老师们都这种反应……那……太好了!
活该!活该白曦然她们选到了这样难的古董,她们当初打自己脸那副得意样,自己至今都恨得牙痒痒!
现在可好,白曦然和楼敏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真棒!
严娇拉了拉冯琪,“幸好我们退出来了!你看网上网友都在质疑荣大的一流大学到底是真是假了!你想想看,如果是我们上去,如果校方日后秋后算账,我们搞不好会被退学!”
冯琪一听,猛得抬起头,瞳孔里都是害怕。
时间很快就到了。
白曦然这一块,决定是曲慎做解说分析,而白曦然按下数字键,亮出她们商量的价码。
当然,整个小组讨论,白曦然全程都没有参与,自己写写画画,懒懒散散,一点都不紧张,漠不关心。
“好,我们先请黄方先陈词!”佟菲语说道。
曲慎一愣,楼敏瞪着眼,“佟菲语不是我们学校的吗?她几个意思?谁先陈词谁就占了先机啊!她还嫌我们不够惨吗?”
白曦然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笔,“她呀,嗯,无所谓。”
曲慎哭丧着脸看了一眼白曦然,心里嘀咕着,大美女你倒无所谓,我们很所谓啊!
“首先,我们看这列品,长相奇特,可谓四不像!在元宝年间,很盛行这种艺术风格……
其次,这做工只能算是精致,却不似上乘,在个别勾凿间可以看到有二次加工的痕迹,所以,艺术价值大打折扣,早知道邵明大师的《论古器》一文中说道……”
博士后就是博士后,气场全开,在短短时间内,有依有据,让人信服。
曲慎越听心越冷,手颤抖着,将程雪亲自写的陈词无力的放在桌子上,声音都透着无力感。“完蛋了,我们想到的别人也想到了,且更全面,我们没发现的别人也发现了,引经据典,这还怎么打?”
程雪也低着头,果然是博士后,开眼界了。
“综上,我们认为这宝贝是在元宝到元满年间,大概距今五百年,但艺术和观赏价值不高,我们给的拍卖低价是……”
“31万。
“好,现在由红方同学陈词。”
曲慎颤颤巍巍站起来,脸如死寂,只觉得双腿都麻木了。
“喂,傻大个,反正你们那张陈词没用了,要不,念我的?”白曦然叫嚣着,扬了扬手中的纸。
挑了挑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