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孟籽禹惊愕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站在旁边的顾谦，脸上的表情，却忽明忽暗的。
时老抿了一口茶，“这里啊，也叫段家的小伙子的眼睛明亮一些了，是呀，你们都没有发现吗？那个楼敏丫头，每次下棋前，都看这个莫丫头，莫丫头怎么下她就怎么下的。”
“可是这象棋和围棋根本就不一样啊！”佟菲羽脱口而出，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巴，如果说非要有人要出风头，她宁可那个人是楼敏，而不是白曦然。
顾谦叹叹气，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佟菲羽，“是不一样，但是六叔和莫小姐本就不是在下象棋，他们是用下象棋的工具在下围棋而已。”
听了这么多，佟菲羽的心，也总算是死了。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傻傻的。
“真是有意思，能下为什么不上场去，在这里神神秘秘的，搞这么多的花样干甚？”佟菲羽十分的不解气，觉得白曦然这就是在装逼，故意搞这么多来彰显自己有多厉害。
白曦然仰起头，看着睫毛上都还残留着泪珠的佟菲羽，好笑的抱着手，“是啊，我就是故作神秘，我就是喜欢搞花样，你奈何我如何，有本事，你去啊。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忘记了，真是可惜，你要是没有忘记，我兴许会和你对弈一场呢！”
故意的！这白曦然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故意说这些话来膈应自己的！
全身都在颤抖着，佟菲羽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而那边，拿着白子，是左右都找不到立身之处的左部野，最后不再做困兽的挣扎，无力的将双手垂下，盯着楼敏，满头大汗，“楼敏小姐，我认输。”
“认输啦？”楼敏有点意外，她一直精神都高度的集中，随时都关注着不远处白曦然那边的局势，等着白曦然的下一步是如何走的。
听到左部野这么说，她有点吃惊。
左部野站起来，然后深深的给楼敏鞠躬，“是左部野学艺不精，没有想到在荣城，如此年纪轻轻的姑娘，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技艺和能力，我感到无比的羞愧和惊诧！”
楼敏虽然很不喜欢东洋人今天晚上来闹事的行为，但是说到底对方也是一个大国师，她可不能坏了规矩，她赶紧站起身来，也跟着点了点头，“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会，是我师父，我师父教我的！”
楼敏可不会揽功劳，然后将手指着不远处的白曦然。
左部野瞧了过去，果真看到白曦然前面摆着的那一盘奇奇怪怪的象棋棋盘，一切都明白了大概。“难怪，难怪你要求换座位，每次下棋之前你都要朝着这边望去。”
左部野说完便朝着白曦然鞠躬，“下次，希望，能和姑娘对弈。”
“你没机会。”白曦然说得十分的坚定，然后笑了笑，无比的笃定。
她就是这个脾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和自己做朋友，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自己对弈。
左部野有点失望的看了一眼白曦然后，垂着双手，往后退了几步。
一直叹着气。
时老看着那左部野跟死了亲人一样长吁短叹的样子，然后侧着身子，小声的唤着白曦然，“丫头，那东洋人没有机会，我呢？我有没有机会和你对弈？”
“你啊？你鬼主意多，也没机会！”白曦然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你可死丫头！ 你还敢拒绝！你说，我乖徒弟的死局是不是你破的？我一看你刚刚下棋的风格就猜到了！”
时老是个直肠子，说句话说出来，好几个人的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特别是佟菲羽和顾谦，目光都死死的盯着白曦然的背影。
白曦然先是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姑娘我这一辈子下了无数死局破局，每一场都记住了，那我都不需要去做其他事情了……”
虽然表面上看似是否认，但是，已然，有了答案。
楼敏长吁一口气，走了过来，报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老祖宗。
“我没有给你丢脸吧？”
“还不错，以后胆子还要大一点。”白曦然点了点头。
“嗯。”楼敏站到了后面。
楼嫣儿十分不解的拉了拉自己姐姐的衣服，“我说姐姐，你也真是的，你干嘛把真相也说出来了呢？你想想，你不说，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下围棋的天才呢！”
楼敏白了自己妹妹一眼，“你傻啊你，这种事情能骗人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会就会，不会就不会！骗人的把戏，总有一天就会露馅的！今天我是靠着莫莫才赢了，以后果真有人找我下棋，我怎么办？那露馅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啊！你要记住，世界上自己的本事，任何人都偷不走，你也不要妄想占了别人的成果，因果报应，报应不爽，何必呢？”
这话，在佟菲羽听来，每一个字，每一个表达符号，都朝着她刺去。
一点一点。
一点都不留情。
顾谦也瞄了一眼佟菲羽，那眼神，太虐了。
佟菲羽感觉自己都快要晕倒了。
而孟籽禹却在一旁看着如此拎得清的楼敏，也是十分欣赏的比出了大拇指，笑着表示赞同。
而楼敏儿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咬着嘴唇，“我就问了你一句，你就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么多，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啊，姐……”
十分的郁闷。
秦言看着，冷哼了一声，对着旁边的孟黎道，“姐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这个女人厉害的地方，我哪里是她的对手，你看孟大的眼神都在放光，有白曦然作为楼敏的靠山，我只有靠边站的份儿！”
其实从理智上来说，孟黎还是很赞同楼敏刚才的一席话，但刚刚秦言提醒她这一切不过是楼敏表演出来后，孟黎的脸色立即就拉长了，她拉着秦言的手，“你别怕，她有靠山，你也有！你的靠山，就是我！”
秦言小心翼翼的笑了笑，“姐，我可就只能指望你了，孟大，我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