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窗边的顾墨深一手捂着肩膀的位置,中弹的伤口处鲜红的血流出,染红了他的指缝。
一张俊白的脸露出一抹痛苦的神情。
白心渝刚刚回头的一瞬间,无数次幻想着男人会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头部中弹,血流到下颌骨上?
或是直接头部爆裂,死不瞑目的样子?
白心渝心里各种猜测,甚至还想到了见到这样的顾墨深自己会多么的开心。
但现在人就在她的面前,虽没重伤而亡,但肩肩膀中弹,伤势不轻。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手指。
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面对这样的情况,白心渝心里没有任何预想的情绪或是恨意,反而是一抹轻松。
呼吸和表情不自觉的和缓下来,手指微微的颤动,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反应。
刚刚顾墨深意识到白心渝表情不对,要开口问什么,但这时,余光扫到手机屏幕反射出来的小红点。
于是,猛地一侧身,想要躲。
但对方已然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玻璃,玻璃应声出现一个圆形弹孔。
他最终右侧肩膀中弹。
此时,顾墨深一手捂着肩膀,蹙着眉,身子靠在一个墙角处。
视线落在面前的,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女孩子,几乎是一秒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也瞬间反应过来刚刚白心渝的说的那句话。
他有没有什么遗憾?
这是……打算以未亡人的身份替他收尸?
顾墨深想到未亡人三个字,莫名的觉得有些暖,勾起嘴角。
但笑着笑着,突然目光一滞,笑容僵住,下一秒拼劲全力的扑向白心渝。
“小心!”
白心渝还怔愣着,忽然见男人突然朝自己冲过来,接着被扑到一个角落里。
“咻,砰!”
下一秒,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打出的子弹直直的朝着他们那个方向射来。
白心渝被顾墨深扑到角落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顾墨深突然身子一僵。
“……”
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目光颤颤,看向男人的俊脸。
那张脸还是那么妖冶俊美,俊眉蹙了蹙,双眸神色一抹痛苦。
白心渝想到什么,眼眶蓦然红了,嘴角颤颤:“顾……顾墨深……”
一句话还没喊出来。
顾墨深整个人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顾墨深——”白心渝最终苍白的喊出一声。
“三爷,快,有人袭击三爷!”
王室的护卫队和尚煜城听到动静,迅速赶来。
“老顾!老顾你怎么了?!”
接下来,王室医院就乱做一团,白心渝眼前不停的有人影晃动,耳边也是各种嘈杂的声音。
但什么也听不真切。
……
顾墨深情况不太好,除了肩膀处的伤不轻外,背后的中枪部位离肺管很近。
上手术台后,血压逐渐变低,心率也慢了。
这种情况即便做手术也不见得能下手术台。
王室医疗团队已经慌了,已经做了最坏打算。
手术室门外,司容止懒懒的瞥了一眼,旁边白着一张小脸儿的白心渝。
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睡眠不好?”
一句话问出,白心渝愣了一下,挑眉看向司容止。
怔愣着,忽然又听司容止说:“老顾前段时间让我帮他研制一种可以加在婴幼儿食品里的营养品,养神安眠!”
营养品?
白心渝脑海中浮出顾墨深趁她睡意朦胧的时候塞到她嘴里的类似溶豆一样的食物。
那个溶豆虽是奶味的,但并不腥气。
想到这有可能就是司容止说的营养品,眼睛一下子涨涨的,别过头。
不再看司容止。
虽然别过脸,但司容止却看到白心渝睫毛抖得厉害。
顾墨深的手术进行了差不多十个小时。
手术很成功,但还是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两天后,顾墨深从重症监护室转入到普通病房里。
病房里。
顾墨深半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大手里拿着一本财经杂志。
一张妖孽俊脸,脸色有些发白,却因此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清雅气质。
半瞌着眼眸,视线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眼前正在认真削苹果的女孩子身上。
“嘭!”
“顾墨深,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白心渝实在受不了,手上的苹果和刀“嘭”一声拍到面前的小桌上,皱着眉头看着顾墨深气呼呼的喊了一声。
自从醒来以后,顾墨深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眼睛跟勾子一样。
死死的勾着她。
看得她都头皮发麻。
顾墨深视线落在女孩子因气愤有些发红的小脸儿上,仍旧一句话不说。
就跟脑残一样,死死的盯着她。
白心渝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从小凳上站起身,往门口去。
有病,真是有病!
白心渝气呼呼的骂了一句,直接出了病房的门,来到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三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其中有那天给顾墨深做手术的那一位。
在门口,白心渝沉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医生推了推眼镜看向门口:“你好,白小姐,怎么了?是顾先生又发烧了吗?”
顾墨深转到病房后,有两次低烧,所以医生担心会出现感染的情况。
问了一句。
“哦没,没有!”
白心渝闻言,赶忙摇头说:“他没有发烧。”
“那您是……”
白心渝淡淡的轻笑一下,开口问:“我没有别的事,就是……就是想您问一下,顾先生目前的治疗,用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医生想了想,很郑重的说:
“副作用一定会有的,但用药用量我们都是有规定的,都在可控范围内。”
“哦,这样啊!”白心渝笑着点头,突然又问:“那……有没有可能哪一种药是的副作用会致使他一直盯着一个人看。”
医生有点懵,推了推眼镜,还是以严谨又严谨的口吻说:“目前没有!”
盯着一个人看,不是因为在乎关注?
白心渝呵呵两声,点头,“哦,好,好好吧,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
白心渝得不到答案,又往病房去,来到病房门前。
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推门。
门推开,瞬间感受到一种带着钩子的目光挂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