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丛收拾自己的东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狠狠撕什么东西的顾墨深。
清了清嗓子说:“总裁,您好好休息,好好……听白小姐的话,我去忙了!”
许丛说了一句,就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一医院的门,就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一看那消息内容,整个脸色大变。
这会儿去顾家祠堂跪着还来得及吗?
许丛离开,白心渝也收回了怔愣的思绪,打算再打几个电话,但突然就见病床上的男人坐起身。
一旁的饮水机,全部把水阀打开,冷热水全部往地上放。
“顾墨深,你干什么?”
白心渝吓的赶忙吧手机收起,跑到顾墨深旁边,把水龙头关上。
然而,刚刚关上,那边的人就把床上的药盒子全部拆开,一盒一盒的撕。
撕着撕着手突然被纸盒边缘割了一下,瞬间血就流了出来,但他还是发神经一样的胡乱拆,胡乱撕。
白心渝一回头看到这一幕,直接脸色一变,又冲过去:
“顾墨深,你……你手流血了?你别弄了!拿过来!”
一把要夺过男人手中的东西,结果男人不肯,白心渝气急了。
直接骂:“顾墨深你有病啊,你是不是傻?你非要……”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顿了顿,又赶忙说:“不是,我……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手都破了,你不知道疼吗?你就算不知道疼,你也看得到血啊,你怎么就……”
白心渝说着说着,哽咽住了。
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这是出事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哭。
心里有焦急有委屈,有气愤,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预期焦虑和恐惧。
她长这么大,没有这么恐惧过。
那种不知道明天会怎样的恐惧。
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爆炸声的感觉,那种心中坚固的东西被摧毁后的慌乱的感觉。
她曾一度的认为慌乱的根本,是因为心中的恨突然一下子摧毁,心内没了支撑。
毕竟恨存在了三年,她有些慌乱,是正常的。
但后来她发现并不是,那是一个很可怕,她也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她慌乱是因为她心中的顾墨深倒了,顾墨深即是她的内心支撑!!!
他存在于心里十年之久,坚固的如铜墙铁壁一样。
她依赖于他。
也从来不觉得这个男人会突然的消失不见和倒下。
所以她慌了!
而这多么的可怕!
“算了,我说这些你也不懂,我不说了……”
白心渝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去按铃。
因为顾墨深醒来后没有其他的情况,有情况就是哪里受伤了,摔了什么东西。
果然,护士拿着纱布创可贴碘酒过来。
就看到,床上低着头不动的大男人和红着眼眶的小女人。
这情况……怎么就那么像小两口吵架的情景呢?
可不是就是嘛,这男人惹自己妻子生气了,妻子委屈得眼泪汪汪,而男人也意识到自己错了,闷着头不说话。
这画面妥妥的两口子闹别扭后的画面。
小护士没有多说话,就要上前去给顾墨深处理伤口。
“我来吧!他不让你弄!”
白心渝见小护士要替顾墨深包扎抽了抽鼻子,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要替顾墨深处理。
旁边小护士趁机就收拾床上的被撕烂的药盒。
“顾先生,您要听点话,别惹白小姐生气了,白小姐这几天一直熬在医院里,都瘦一圈了。”
小护士很贴心,也不管顾墨深能不能听懂,兀自说了一句,又跟白心渝说:
“白小姐,顾先生今天都闹三回了,您多留意他对什么敏感,别刺激他!这种病容易受刺激!”
白心渝一边跟顾墨深处理伤口,一边听小护士说话:
“嗯,我知道了。”
“还有,虽然不知道顾先生什么时候能好,但您也要放宽心,该吃饭就吃饭。
他睡您也跟着睡,不然他这老折腾,耗下去您身体也受不了。”
白心渝听到女孩子关心的话,心里暖暖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好,谢谢你!”
“不客气!”小护士笑盈盈的应声,犹豫一下说:“其实我老公跟顾先生差不多,我当时也跟您一样,后来急得连孩子都流了下来。”
小护士语气沉了些,抽了抽鼻子。
白心渝一愣:“你……老公怎么了?”
小护士咬了咬嘴唇,迟疑半天,开口:“我老公受了一些刺激,也病了!”
说着话,小护士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部位。
白心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老公是大车司机,经常跑长途,有一次带着我两岁的儿子去物流公司找他,结果他一个不注意把我们的儿子……”
小护士没有说下去,但白心渝却明白。
“后来,我老公就病了,开始半夜里惊醒,说去我妈那里找儿子,后来白天也开始说了,后来就不出门了,一天天抱着儿子的玩具像孩子一样玩。
人们都说傻子好,没烦恼,但我觉得是错的,如果不是痛苦他怎么可能会只记得孩子,不肯放下。”
白心渝:“……”
“白小姐,你心里也一定有事,对吧?我看到出来,但我劝您该放下放下,该说出来就说出来,你看我老公,就是不肯放下,最后自己陷在里面,而身边的人也跟着难受。”
最后小护士说了这样一句话。
白心渝怔怔的,最后突然手上一抖,接着就看见顾墨深嘭的一声把自己摔在床上睡起了觉。
他睡了,白心渝也赶紧收拾收拾把陪床弄出来,自己也躺下睡了起来。
正如小护士说话,顾墨深这几天闹腾的厉害,她真的心力憔悴。
躺下去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上忽然身上一重,接着是毛茸茸和暖意。
“唔……”舒服的嗯了一声,往温暖的窝窝里钻了钻继续睡。
大概半夜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轻,接着似乎是落在了一个舒服的软床上。
接下来,她就觉得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种男女之间,不可描述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