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这样的包厢名字，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暧昧。
里面陈设虽旧，但也看得出来足够有情调。
上世纪的老式留声机，火红色的沙发。
还有一张极具特色的梳妆台，旁边几件女人的衣服。
乍一看不是什么包厢，倒是一个女人的闺房。
杜若琳在门口挺顿一下，深吸一口气，往里面迈。
最后在一个书架旁边停下，伸手推动一下书架，书架往旁边移动开来。
挪开书柜，杜若琳往后扫了一眼，说：“跟紧我！”
话落，直接迈开步子往里面去。
白心渝没有多想，直接跟上。
越过书架，白心渝看到的是一段朝地下通着的木质楼梯。
周边灯光微弱，空气阴冷阴冷的。
白心渝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跟着杜若琳往地下走去。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白心渝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鼻尖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凉。
前面的女人才停下来。
手上也不知摁了个什么摁扭，面前一堵像武侠剧中的石墙转动一下。
白心渝正为这奇怪的操作，感叹着，就见杜若琳迈进了石墙内。
没有多耽误，白心渝也稳步跟上。
进到石墙的里面。
这里竟然是一个几十米的冰窖，冰窖建造的很是华丽，里面很多五彩斑斓的灯光。
竟然跟上面舞厅的感觉很像。
白心渝不由得皱眉。
这里无疑就是安放母亲的地方。
既然如此，不应该安静沉闷吗？弄得这么花里胡哨的，什么意思？
这一点，让她不由得对杜若琳这个第一夫人有所反感。
白心渝心里正不舒服着，就见前面的杜若琳停在了一个犹如冰雕舞台的地方。
她冷冷一笑，开口：
“徐怀瑾，你看我今天带谁来了？你和他的孩子，当年你让罗云静带走她，没想到她会来看你吧！呵！”
又是冷冷一笑：“没错，她现在跟在我身边，你很不舒服吧？没办法，毕竟你已经起不来了，也由不得你不行了。”
白心渝对于徐怀瑾的这个人，没什么感情，但听杜若琳这么冷嘲热讽的说话。
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不舒服。
攥了攥小手，迈到杜若琳所在的冰雕舞台旁边。
冰雕的舞台上，各种银饰首饰，还有一些金属钱币。
一个女人穿着妖艳的红色吊带裙，躺在上面。
女人闭着眼，脸色被头顶上扇动的霓虹灯照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虽然身上穿着如此妖艳的甚至有些不得体的服装，但她一张脸，模样说不出清秀。
白心渝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被这样的容貌所吸引。
她说不出自己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东西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半晌，启开唇：“她是……”
白心渝出声，杜若琳冷笑的挑眉，“死人的面部塌陷，但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她就是徐怀瑾，你得母亲！眉眼鼻子还真像！”
白心渝攥了攥手。
没错，她不至于认不出来。
这样的容貌，她也有一张。
眼前的人虽然浑身气血不流通，面部也有些塌陷，但整体的容貌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不是什么高级脸，但也足够美，让人没办法忘记。
而她的面貌也是停留在30来岁的时候，也正是如此，身边的杜若琳才更加的不舒服。
不知是冷的还是心里不舒服，白心渝在想到女人年龄的时候，感觉鼻子酸酸的，想要落泪。
使劲咬了咬嘴唇，忍住，然后淡淡的开口：
“为什么把她安排在这里，她应该入土！”
所谓入土为安，女人就这样毫无遮盖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白心渝感觉到了杜若琳极大的怨气。
和对母亲的极大侮辱。
“入土？为什么入土？”杜若琳冷冷一笑，“她可是很喜欢这里的。”
白心渝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杜若琳转过身，看向白心渝，眼眼底闪烁着不屑和怨怼：
“你的母亲可是这里的头牌，人气很高的，当年首都的豪门公子哥大部分是为她慕名而来。”
包括那个人。
杜若琳想起那个人，眼睛又多了一份痴恋。
白心渝没有注意到杜若琳眼里的东西，反而对她的话，极度的敏感。
感觉很刺耳。
但还是忍住了，咬了咬牙，冷冷说：
“我母亲的身份不需要你说，我之后会查证，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她为什么生下我后不带我，反而让我母……罗阿姨带我，还有我父亲是谁？”
当时，白雨薇可是告诉她的，说她不是白家的孩子，跟白云重不是父女关系。
既然白云重不是她的父亲，那谁是她的父亲？
白心渝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杜若琳几乎是瞬间脸色就变了，咬着牙，带着怒意吼道：
“还能有谁？你母亲这样一个女人，你觉得你是什么名门之后吗？
你就是一个进不了门的，别人不要的野种！”
杜若琳情绪很激动，话也说的很难听。
白心渝心里很不爽，冷冷道：
“夫人这么生气做什么？难道我是进不了门的野种，你就是进的门的？还是说你也爱慕我父亲，最后嫉妒生恨才这么说！”
“你放屁，啪——”
一句话，杜若琳怒不可遏直接扬起手，甩一巴掌到白心渝的脸上。
白心渝顿时嘴角流了血，抬头看向杜若琳，眼底一片阴冷：
“这么说，我是猜对了。”
杜若琳脸色不好看，没有说话。
半天，脸色逐渐转好，转身往门口去。
“这里气温低，该走了。”
一句话，说出，还是高傲的第一夫人的气势。
话落，杜若琳直接从石窟门内迈出。
白心渝攥了攥拳头，又看向舞台中央躺着的美丽女人。
最后咬了咬嘴唇，把身上的长款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到徐怀瑾的身上。
又把手上的白色的纸花，放到她的手上。
最后转身离开。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到地上一层，看到杜若琳的加长的车子停在会所门前。
几个护卫队的男人守卫着车子。
白心渝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走到车子旁边，开门迈了上去。
车子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返。
白心渝安安静静的坐在杜若琳对面，在车子走到世纪广场附近的时候。
白心渝突然脸色一变，直接唔上嘴巴，“唔……”
一阵干呕声。
“停，停车……”白心渝一边干呕，一边拍打座椅，让司机停车。
这里人多，她如果在这个时候下车，应该回被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