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心渝靠着车窗玻璃,思索自己的心事。
三年前她和顾墨深退婚,并跳海假死原因是以为罗云静死了,但事实上罗云静并没有死。
那死的人是谁?
还有……是谁在三年前给她发的监控视频。
那段视频无头无尾,只有顾墨深拉着罗云静离开的那一段。
现在想想,确有诱导的成分。
到底是谁要这么做?
另外,之前罗云静给她的u盘,里面的东西虽然都不怎么明朗,也不完全。
但在这些东西面前,之前她所认为的些东西已经逐渐立不住脚了……
白心渝心里装着事,脸上表情有些沉重。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脑大,到了,我们下车吧!”
这个时候,小嘟嘟的声音传来,白心渝回神点头下车。
此时是下午三点钟,午休的老人已经醒了。
大家都在院子里闲聊。
白心渝心里想着事,无心跟她们打招呼就径自回了房间。
刚到房间没一会儿,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
一个人影趔趔趄趄的冲了进来。
红着眼眶,扑通一下跪在她的面前,声音哽咽的唤:
“小太太……”
一句轻唤颤颤抖抖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生死大劫一样。
白心渝浑身如针扎了一般,猛地哆嗦了一下,视线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眼前男人胸口的衣服上有血,浑身散发着血腥味。
一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现在满满的惊慌和哀求。
白心渝从没看到这样的许丛,顾墨深的下属要么是安安静静的杀人无形,要么是明目张胆的把人干死。
但无论这两种那样,都是体体面面的。
从来不会这么狼狈。
白心渝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自觉的扶住旁边的床头。
“许助理,你……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快起来。”
许丛却不起,红着眼眶,哽咽的说:
“小太太,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总裁,总裁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
一句话,白心渝即便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脸色还是不由的发了白。
但还是尽可能的撑住。
“不是你……你说,顾墨深他怎么了?”
“总裁他……”
许丛声音越发哽咽,但还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就是这样,小太太,总裁腹痛了好几日,医生初步判断说是胃炎和阑尾炎。
本来说要回a国的,但总裁突然腹痛难忍,就见临市改变在这边做手术。
这边医学不发达,手术又紧急,手术过程中主刀医生触碰到了大血管,总裁的血量……快维持不住了。
小太太,司家已经派人火速赶来,求救救总裁,你救救他,我求你了。”
许丛眼角已经有了泪,看着白心渝不停的哀求。
白心渝睫毛颤颤,努力保持镇定。
“我……我怎么救,我不是医生。”
“不是,不是这样!”许丛红着眼眶。起身解释:
“司家那边的医学团队说要准备脐带血,您现在也有七个月了,虽未足月但可以先剖出来,利用脐带血救总裁。”
未足月……
白心渝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犹豫起来。
许丛见白心渝犹豫,急得都要跳脚了。
苦苦哀求说:“小太太,来不及了,真的……您不要再犹豫了,总裁……总裁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啊,即便舍弃一个孩子,那不也……”
“你说什么?!”
白心渝突然如同被哲了一下一样,瞪大眼睛看向许丛:“你说要舍弃一个……孩子?!”
她刚刚不是没有考虑要早剖腹,但在许丛说要舍弃一个的时候,她心里说的是:不!
不!
许丛皱眉一巴掌拍到额头上,似是懊恼自己失言。
“小太太,这是,救总裁的唯一方法……”
最后白心渝是在许丛感激下上了保镖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只手抓着车门扶手,另一只扶在滚圆滚圆的肚子上。
很快,车子停下。
许丛下车,开门:“小太太,到了,下车吧。”
旁边小嘟嘟红着眼眶,不说话。
刚刚许丛说的话她听到了。
脑大要牺牲一个小屁孩救顾老男人。
现在脑大虽然面上什么也不说,也没什么反应,但她知道脑大心里是难受的要死要死的。
这些天她陪着脑大,脑大对肚里的小屁孩是各种的疼爱,给他们讲故事。
听音乐。
还跟他们互动。
现在要舍弃一个……
白心渝听到许丛的话,扶着车门慢慢的下车。
“脑大……”
小嘟嘟心里难受,叫了她一声。
白心渝头也没回,下车朝着许丛,说:“手术室在哪?带路。”
许丛看到这样的白心渝心里也是很不忍,但为了总裁他……
唉!
许丛叹息一声,点头说:“小太太在这边,您请!”
接下来,白心渝在许丛的引领下进入到医院的大楼里。
医院的氛围和消毒的水的味道刺激着白心渝的每一根神经,旁边刚刚有一个产妇从产房被推出来。
旁边的小车里是一个粉嘟嘟的婴儿,而陪护女人的男人脸上都是喜悦。
一切都那么和谐,美好,幸福……
白心渝看到这样的画面,直接别过脸。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不想看到什么,却越能看到什么。
穿过人流,白心渝和许丛两人上了电梯。
电梯打开,许丛引领着许丛往一个看上去像是比较特殊的手术室走去,周围都是一些【重要手术楼层,禁止通行】的字样。
电梯也是到这里后,只有一个方向可通过,其余通道都是不通的。
白心渝感受到周围的压迫感,但还是镇定自若的往前走。
路过一个安全通道的时候,一个人影划过。
白心渝脚步微微一顿,看过去。
此时,顾墨深靠在安全通道的门边上,一手捂着腹部,可能是太疼了,高大的身子有些佝偻。
身上的病号服,隐隐有血迹。
一张脸也是白的不成样子。
另一只大手夹着一支烟,但没有抽。
整个人痛苦病弱的厉害,看上去像是挣扎着从手术室里起来的样子。
高大的身影在走廊的等的映衬下,有一抹落寞的感觉。
曾几何时她见过这样的顾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