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现今感觉着自己体内一腔血气躁动。话题一岔,忍不住问道,“时也如今到哪了。”
时大人?
谨言记得王爷就寝前,刚读阅过信卫呈上来的时大人行程探报。这才不过两个时辰,怎又莫名问起。
谨言斟酌了一下,“依着探报,时大人一行人今夜应是停宿在仪城。时大人还带着家眷,骑马也走不快,估摸得后天才回到盛都了。”
家眷,齐淮冷呵一声,“那两个女子,可查清是何身份了。”
时也好肥的胆子。
昔日大殿之上,掷地有声,自请皇命前往边城讨伐敌军。
结果平乱之后,直接在边城连纳了两个侍妾,其中一个现是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时也是什么人,年方十九,已是三品大司马。
往常多得是有人往时府府上塞美人侍婢,就没见时也收过。去了边城一趟,现在倒连崽都有了。
“据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一个是营伎出身,另外一个,只是边城普通的农女。暂未得到其它异常的讯息。”谨言答着。
“营伎,农女。”齐淮低声复念了一遍。
谨言自己也是不敢相信,忙不迭补充道,“王爷,已重新派人去查实,相信不久便有消息的。”
齐淮眉头压了压,不说时也娶谁不是娶,到底时也都是个男子。何来方才梦里的峰峦春暖,简直荒诞不经,净怪时也那张脸。
默了一会,齐淮吩咐道,“备水,本王要洗沐。”
“要冷水。”
“还有,以后不准再熏这香。”
——
仪城,同是夜深。
“大人,是时候歇了。”雀秧温声道,望向屋内之人。
屋内,案前,一点烛光映在那对墨色眸子里。水润清明,眼梢不挑而撩。光影打在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窥得让人心生眷恋。
皇亲贵胄,达官显贵,雀秧见过不少。但时大人这对眸子,是她觉得迄今为止最好看的了。
更遑论时大人这般的相貌,雀秧抿唇,“大人,为何不去姐姐屋里。雀秧原以为......”
时也还在翻看着手上的书信。
闻言头微微抬起,望着雀秧小腹。可叹自个操着别人家当爹的心,养着别人家的崽,“你毋需担心,今夜我们分床而睡便是。”
流声悦耳,雀秧闻言却有些不自然,“大人,雀秧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姐姐会伺候得大人更舒坦些。”
而且,这屋内也只有一床榻,虽然雀秧是不介意的。
雀秧拿眼偷瞧着时也,却见时也随手一指地上,“无妨,等下我在此处打个铺便是。”
见雀秧唇抿得更紧了些,时也想了下,“你如今两个月的身孕,算不得稳当。仪城也是民风淳朴的好地方,若是你愿意,可安置在此,我会派人护你们母子周全的。”
回盛都可还不如耕田快活。
时也执着手上的书信,自个远离朝堂有些许日子了,想是自己这近一年事无巨细也应该尽入齐淮耳中。
这一年可有多少拨人去杀他,竟就没成功的,时也扼腕。
“大人。”雀秧柔言拢回了时也微散的思绪,“大人可是回盛都会遇上什么麻烦的事?”
雀秧好不容易达成此行目的,怎会放弃,“雀秧虽身子稍有不便,但是真心想随侍大人身旁,绝不给大人造成麻烦。若是大人心中介意,那......那尽管将雀秧留于仪城便是。”
“雀秧听从大人一切安排。”雀秧埋头,可惜她抽抽搭搭就是哭不出来。
这番话听得时也一纠。
确切点来说,边城那会儿是雀秧相助时也在先。时也欠着恩情,在雀秧落难之际还以援手。
不就帮别人养个崽,时也揉了揉眉骨,“罢了,今夜便就此歇息吧,还是辛苦你与我一同前往盛都。”
时也将手上书信折叠放好,再怎么看,还是要回去亲自才知道。
大司马打地铺的事儿,到底不方便让人知道,太丢人。
时也找来了两床被褥,一床离榻五步远,铺垫于地。一床盖于身,便权且这样度过一晚。
可叹自己这都连打好几晚地铺了。
雀秧坐在榻上望着,眼底明明灭灭,说不清是何思绪。看似有话将说,却最终也没开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