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她,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而现在的她只感觉幸运,终于逃离那处狼窝了!
好巧不巧,她刚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辆华丽的马车。
她这个样子,显然也是不能直接回家的,不然元瑜肯定第一个去萧家要人,回娘家,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真是天助我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
她口中喃喃道,只管往婚服上擦了擦自己泥泞肮脏的手心,双脚已是不由自主地迈向了眼前那辆马车。
直到登入车内,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萧婉正打算驾车逃跑,然而脑袋才钻出了车帘,便听到不远处渐渐逼近的说话声,吓得连忙又缩回了头。
看来是马车的主人回来了。
她想逃是来不及逃了,紧张之余,只是连忙又钻入了席垫下,落地的帷幔刚好掩盖住她娇柔的身体,这才勉强有了个藏身之处。
“哎呦!爷您可算是回来了,雨下得这么大,里面又都乱糟糟的,奴才还以为是您听墙角被发现了,所以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直到一个黑影闪过,在墙角处焦急等待张望的内监总管安海,见皇帝元珏出来后,连忙上前为他撑伞道。
“听什么墙角?我去时人就已经跑了。”
这边元珏脚步匆匆,英俊的面上却是波澜不惊道。
“啊……啊?跑了?”
安海连忙紧紧追随在他的身侧,本是放下的一颗心,又因为元珏漫不经心的话语而重新悬起。
“陛下您说的可是萧婉小姐?”
“不是她还能有谁?”
“但今夜他们大婚,萧千金既然做了瑜王妃,为何又要逃跑呢?”
安海不禁不明白道。
“朕又不是那小丫头肚里的蛔虫,又怎会知道她心里到底如何想的?”
安海的疑虑,也恰恰正是他想不明白的,不过这也不打紧,元瑜丢了新嫁娘,他们两夫妻劳燕分飞,他比谁都更加喜闻乐见。
“那……咱们不得帮忙找找吗?”
隐约看见黑暗中,主子唇角噬起一抹得逞的冷笑,安海不禁后知后觉自己这话问得简直愚蠢,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果然,本来脾气就不甚好的皇帝又发飙了。
“找什么找,丢了正好!本来朕就不大想同意这门亲事,若非太后丞相极力促成,哪有元瑜的好事!”
他脚步一顿,不禁又朝元海暴躁吼道,时至今日,他还是一想起这事儿就来气。
元海见主子黑了脸,不禁也吓得瑟瑟发抖,赶紧低头自我反省。
“呼——要找也是以后再找,现在就叫他急去吧!”
元珏长舒一口气,不禁又冷静下来道,“他的娘子丢了,凭什么朕要替他寻?就算寻,朕想也很快就不是他的王妃了。”
闹成这样,正好给了他作废婚事的理由,反正他俩也没圆房。
可得好好想想,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他眸光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心情也不禁跟着愉悦起来。
“啊?”
“啊什么啊?她跑了,朕感觉心里舒坦多了,快上车,哪来废话这么多!”
元瑜率先行去,不禁又火急火燎地催促他道,元海听他训斥,不禁也紧跟上他的步伐,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马车前。
“等等……朕怎么感觉好像跟咱们离开时不大一样?”
他刚想登车,却是又灵光一闪,顿住了脚步,只是望着地上沾了泥泞,仿佛已经被人踩过的小马扎,有些迷惑道,“朕怎么记得临走时你收了的?”
“那许是……陛下想错了吧?当时急匆匆的,奴才也忘了当时到底有没有收起来了。”
当时看完瑜王的婚礼,临走时,却又听见主子突然心血来潮的话语,竟是要他把风,自己则因临时起意,想要独自悄悄翻墙进去听人家新婚夫妻的墙角,堂堂皇帝因为隐疾,而行偷窥之举,本来就能惊掉旁人下巴,即便是一直近身服侍在他身旁的自己,也不能免俗例外。
当时只顾震惊了,他哪还记得凳子有没有收。
“就算是你当时忘了收,那这上面怎么还有泥?我们还没上车呢。”
而且这泥巴也委实大了些,连雨水都未来及冲刷,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初来时留下的,毕竟当时天色正好,还没有下雨,又怎会留有泥泞?
“那大概是……耗子跑上去留下的吧?”
触及到元珏望向自己越发震惊的眼神,元海只是又摸了摸后脑,呵呵笑了一声猜测道,“奴才还未挥刀自宫前,在民间偶尔会听大人们说起‘下雨耗子搬家’之类的童谣。”
“你家耗子这么大?能留下这么多的泥泞?”
这明显就是人留下的脚印,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人现在应该还藏身在他的马车里。
元珏不禁又反问他道,“元海,若朕没记错的话,你自打十岁就跟在朕的身边了,大人哄骗小孩儿的鬼话,你居然能信到现在,真不知道是你蠢,还是在你眼里,更将朕视为如孩童般好哄骗的蠢货!”
“奴才不敢!”
此言一出,元海竟吓得直接扑通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