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盏现在无法回答谢烬的问题,因为妈妈说,世界之上有意识,暴露自己的话很危险,她还什么都无法对谢烬说。
但是对上谢烬担忧又心疼的眼神,她又觉得心里酸软而没辙。
最终还是只得用自己不熟练的撒娇转移注意力法,把自己钻进谢烬怀里,耍赖一样藏住了脸上的表情,闷声闷气的说:“我只是……想妈妈了。”
谢烬是愕然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回答。
乍一听这个回答也合情合理,女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和委屈,想一想妈妈很正常。
可是细想一下,这放在盏盏身上就引人深思了。
或许是和之前一样的顾忌,没法说。
谢烬眉头微蹙,但语气却很轻快,“原来是这样吗,难怪盏盏今天动不动就喜欢朝我怀里钻。”
“我的胸肌不错吧?”
叶盏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我不介意当一次岳母的替身,只要盏盏高兴就好。”
叶盏:“……”
这到底是茶还是骚?叶盏已经搞不清楚了。
但是唯一清楚的是,谢烬这种不追问,甚至还说奇奇怪怪的话逗自己开心的态度,确实让她沉重又难受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可能是觉得她需要陪着,这几天明明忙得早出晚归的谢烬,今天下午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出门,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叶盏劝了几次也没有用。
“本来就没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忙了,而且我都忙了好几天了,正常人都要劳逸结合,何况我是个病人啊。”
谢烬振振有词,叶盏无法反驳。
何况,她不得不承认,至少今天的她,是很想被谢烬陪着的。
他们也没干什么正事, 腻在一起玩了一下游戏, 叶盏觉得没趣,谢烬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把她带去了后面大花园深处。
那里有许多的树木,叶盏抬头还能在树木间高处依稀看到仿佛是树屋的影子。
谢烬说那些是他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弄的秘密基地, 他没事的时候很喜欢上那里去。
叶盏笑他秘密基地未免也太多了, 还笑他老土。
谢烬好脾气的虚心接受了老土的标签,抓着叶盏的手, 带她疯玩了一下午, 直到玩累了,叶盏坐在据说是谢烬不大点的小时候亲手做的一个简陋的木头秋千上, 懒洋洋的休息。
谢烬就坐秋千旁边, 时不时伸手给她推一下,雷诺不晓得怎么知道了他俩在这里玩,中途就带着奶茶跑来凑热闹了。
奶茶当然对叶盏的情绪最敏感,今天面对叶盏的时候表现得乖得要命, 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挨过去在美人手心下蹭了蹭, 之后就全程和叶盏贴贴, 连雷诺都不理了。
叶盏坐在秋千上, 怀里揣着她自己的毛茸茸, 脚下是踹也踹不走的大狮子……
是的, 脚下, 雷诺想和小甜糕贴贴, 但辣鸡主人不许, 想和兔兔贴贴,但兔兔不愿意。
雷诺厚着脸皮, 反正我就赖这儿了。
一屁股就趴下了。
哪怕小甜糕的秋千晃起来的时候,它的身体会被小甜糕垂下来的脚反复踢到, 它也不走,就耷拉着耳朵, 摆出一副赖皮嘴脸,趴那儿甩尾巴。
叶盏后来怕把它踹疼, 干脆脱了鞋子, 赤脚了。
谢烬就在旁边,时不时垂眼瞥向雷诺的眼神,仿佛带着冰霜。
但盏盏心情不大好,好不容易开心起来一点, 谢烬忍了。
这个下午对于叶盏来说,总体不赖。
但是对于另外有些人来说, 那就是个噩梦。
不提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叶家三口,差点断气的安德烈被他的执政官父亲接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被送进了治疗仓,开始了漫长而又痛不欲生的治疗。
即使是这样,整整三十二个小时的治疗结束之后,捡回一条命的安德烈依旧被下了无法接受的诊断。
双腿断了可以接上,双手也同样,但是断掉再接上,又哪里可能和自然原装时候一样?
尤其是他的双手,那不仅仅是骨头断了,直接就是碎了,而且手筋都断了,哪怕再恢复,以后不论是力量还是灵活性上,都大打折扣,腿也是一个道理。
看安德烈和执政官阁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医生声音也有些抖,艰难的找补,“当然,现在的技术,做一点支架在里面,或者凭借外骨骼的加持,这些后遗症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话虽如此,辅助的东西哪有天生的好?
医生看两人的神色,很识相的住嘴了。
但疏导师却不得不说。
“抱歉,执政官阁下,我想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必须向您说明一下。”
安德烈此时满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听到这话心里一凉,几乎瞬间就看向了那个疏导师,“我的精神领域……”
他的父亲不等他说完,手一抬就打断了他的话,并对疏导师说道,“书房去谈。”
他们离开了,安德烈却从那疏导师凝重的神情,猜测出了自己的情况一定非常严重。
他当然知道自己精神领域被谢烬毁得很厉害,但他父亲可以请来全星盟所有最顶级的疏导师,想要修复治疗他的精神领域,按理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为什么那个疏导师的脸色那么凝重?
不祥的阴云在安德烈胸口徘徊,他一时恨把自己害成这样的谢烬,又怕。
又恨怂恿他帮着带路的叶婉,又恨叶盏对自己一点都没留情……
到最后茫茫然的,有一种恐慌迷茫。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脑海里总有一种念头,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残酷。
去书房和疏导师谈话了好一会的父亲,再次回到他的房间,还不等他问一句话,却是反手就照着他脸给了他一耳光。
安德烈被打得耳朵里嗡嗡的,足足呆滞了两分钟,才被脸颊火辣辣的剧痛给唤醒。
他嘴角到脸颊原本被谢烬划拉了一道大口子,经过治疗仓的治疗,流血止住,伤口也有点愈合了,但是治疗仓再神也还没那么快,还是得再治疗几次加上休养。
而他父亲这一巴掌,直接就把他伤口再次崩裂。
安德烈这一天,可以说接二连三都在被打,情绪早就崩溃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也绷不住了。
“你打我?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居然还打我?!”
别说他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刚刚救回来,就是从小到大,他父亲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执政官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脸上的怒意,第一次用无比严厉而又谴责的眼神对着他的儿子。
“没有本事,就不要去招惹你招惹不起的人。我打你已经是轻的,如果你做事还是这么愚蠢无脑,以后都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能死在外边。”
“给我说清楚,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跑去谢家,究竟做了什么,惹得那个瘸腿疯子下这么狠的手!”
骤然得知独子出事,因为他的情况确实太紧急,执政官一直忙着救儿子的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事情详细的来龙去脉。
然而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却又得知儿子精神领域被毁得太严重,关键是领域里充斥了大量黑暗物质,别说修复治疗,他可能要逐渐走上失控毁灭的路子,执政官阁下怎么能不又惊又怒。
是的,没错,目前为止能够直接消除掉黑暗物质的疏导师只有盏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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