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道,像是除了这话,也找不到其他可说的了。
查是要查的,嘴上这么说,态度却十分模糊。
傅昭临心中冷嗤,想起今日在牢里挨的那番辱骂,落在他头上,实在是太冤了。
压下心中的厌恶,傅昭临上前一步躬身道:“既然孟大人上了供词,就让孟大人去查,眼下春围将近,臣正巧可以把心力放在围猎场那边。”
既然皇帝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没必要上前替人出头。
如今太子半截身子悬在崖上,有人亟不可待想要把他一脚踢下去,又是伪造密信又是割舌头,这事做得太蠢,皇帝拿到孟元呈上去的供词,应该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查到这儿就该到头了,剩下的,孟元想收尾,就让他收去吧。
傅昭临说的话正合了大周帝的意,春围推迟了近两个月,朝内外一片死气,眼下这场一年一度的围猎,正是和朝臣笼络感情的好时机。
从皇宫里出来,已是暮色西沉。
元禄牵着马在宫门口等着,看到他的脸色,便知老皇帝惹大人不高兴,定是这次的事白忙活了。
“大人,可是要回笙院?”
这个问题让傅昭临骑在马上默了片刻。
这时,一辆檀色并驾马车从宫外驶来,往宫门这个方向赶。
马车身上悬铃叮当,盖住了里面的说话声,傅昭临眼力极佳,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陈侯府的马车。
并驾马车,里面坐着的想必是公主了。
傅昭临骑在马上不动,宫门就那么宽,何况又是一辆两骑车,要进宫门去,必须他这边让开。
不过傅昭临一点也没有要让的意思,他端端骑在马上,蟒色的袍子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远看着如一只悬在暮色中的夜枭。
车夫认出了他,躬身作了个揖,然后跟车里的人小声汇报。
很快车帘掀开了,陈侯世子那张温雅清朗的脸露了出来,见到傅昭临,他勉力挤出一个笑。
“傅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忙公事?”
“不晚,世子才进宫,我这都已经出来了。”
他这说完,也没要让路的意思,陈侯世子心中不快,犹豫了片刻,道:“送一个贵人回家,劳烦傅大人让让路。”
“哦,原来是贵人回家,应当是哪个宫的公主吧,挡了公主的道,倒是下臣的不对了。”
傅昭临说完,便扯着马缰绳让了道。
“谢傅大人。”
车帘一落下,陈侯世子的脸再也绷不住,原本温润的眼中已染上了怒色。
“这傅昭临太过分了!”静元公主压低声音愤道。
陈侯世子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一个世子,竟然怕一个四品小官,真是——”
“静元公主——”陈世子打断了她。
悬铃声渐远,傅昭临在道旁等着,待车进了宫门,眼中已不知觉染上一层笑意。
静元公主,他那里可收集了不少她做过的‘故事’。
“走吧,去北营林。”
0015 练习
宋莘并不知道傅昭临夜里不来,她白日依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等洗浴后吃过早饭,她便想独自在赵家府院里逛逛,免得因为闲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
过了这两夜,她也渐渐想明白了,左右她现在是离不了傅昭临,不如顺着他一些,兴许得了他的欢心,以后能从他身上讨些好处。
用自己的身体从男人那里换好处,这种事,宋莘以前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今,她已经开始说服自己,接受眼下的一切。
能好吃好喝的活着已是最大的幸运了,她哪还有资格妄想拥有别的什么呢?
饭后依旧是一碗汤药,宋莘跟昨日一样,毫不犹豫地喝了,彩蝉和白薇两人在旁边看着,脸上具是怜悯之色。
宋莘知道这两个丫头心里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傅昭临不让她留孩子,这种举措意味着他不打算长留她。
她没法跟两个丫鬟解释她和傅昭临的关系,对于宋莘而言,怀不了孩子,便是多了一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