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蹙眉,想来是不愿和文锦禾扯上关系。

    “你去回了,称本宫心领了,让她自去吧。”

    话音刚落,却见文锦禾带着丫鬟扑了进来,哑着嗓子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怠慢多日,儿臣心里甚是不安,今晨特来告慰!”

    如此一来,皇后也不好赶人,只好坐在软榻上点点头:“你有心了,本宫听说你昨日坠马,怕是还未好全,李嬷嬷,去领支人参来,也好给十公主补补身子。”

    文锦禾眼中闪过精光:“儿臣多谢母后。”

    皇后的性子果然一如她想,和前世一样,为了在文昌帝和朝臣命妇面前起表率,她想来一视同仁,装的既大度又体恤。

    若不是前世在婚后得知,婚事是皇后一手撺掇,只怕文锦禾会一直真心尊敬她。

    不大一会,李嬷嬷托着个方正檀木盒回来了,沧水跪着收下了人参,文锦禾再次上前,行跪拜大礼。

    “这么多年,儿臣自知身份低微,万事多亏母后照拂,儿臣在此谢过了。”

    皇后被这番话说的也熨帖:“都是你父皇的手心手背,说这些做什么,快起来。”

    “是.....”文锦禾跪着一句话还未说完,竟腿一软晕了过去。

    可把皇后吓一跳:“十公主这是怎么了?李嬷嬷去请太医来!”

    沧水知道了她的打算,此时自然也是配合的,双眼一红扑到她身上就开始哭。

    “皇后娘娘您最是仁慈了,救救公主吧。”边哭边撩起了文锦禾的一截袖子,触目惊心的鞭伤露了出来。

    皇后连忙上前看了看,大惊失色:“好端端怎会这样?”

    沧水连忙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气氛陡然沉寂,她壮着胆子瞥了皇后一眼,见到一脸若有所思。

    任谁都知道,皇后与宁贵妃素来不对付,彼此恨之入骨,逮到点芝麻大小的事就少不了互相攀咬,如今文锦禾可是给送了现成的筏子来,皇后岂有放弃的道理。

    将她扶到了外间的床上,太医细细诊断下也不由得唏嘘。

    “回禀皇后娘娘,十公主本就因坠马受了内伤,再加之鞭刑引发发热,沛及肺腑,又有先天不足之症,恐怕往后得尽心调养了。”

    “本宫知道了,真是天可怜见的,李嬷嬷你随卫太医一起去跟陛下知会一声,照实说即可。”

    “是,奴婢/微臣告退。”

    直到夜幕降临,文锦禾才醒来回了秋棠阁,赏赐行云流水的赐了下来。

    “公主,九公主被禁足抄佛经了。”

    沧水脸上有些欣喜道。

    “哼,你且看着吧,不足三日便会被放出来的。”论起枕边风,谁也比不上宁贵妃,文风盈是她的掌上明珠,她怎么可能任由文昌帝罚她。

    秋棠阁的耳房,奶娘徐氏躺在床上,她身子一向不好,文锦禾从不许她劳累。

    “奶娘!”自重生回来,文锦禾终于得空来见她了,刚一进门就鼻尖一酸。

    “公主!快,快来。”徐氏想要起身,她连忙快走几步按住了。

    拿出皇后赏赐的补药,她笑的像只小狐狸:“奶娘,我给你带了许多好东西了,想来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徐氏摸摸她的头,颇有些自艾:“有好东西公主就自己留好了,奴婢这身子用了也是浪费。”

    文锦禾没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两世以来徐氏都当自己是嫡亲的孩子一般疼爱,有好东西万不会私用的。

    两人闲话一阵,她便走了,不是不想多呆,是怕徐氏看出她身上的伤。

    到底是来日方长,她总会让徐氏过上安稳富贵的日子,不急于一时。

    第四章 救人一命

    夏末秋初,正赶上海兰节,供灯还愿的日子。

    文锦禾也借著名头出宫去了,不过她是为了去寻找一个人。

    “公主,你伤还没好全,出来吹风又严重了怎么办?”

    一顶低调朴素的轿子里,沧水很是不赞同道。

    “我自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那个人,非得今日去找不可。”晚了怕就碰不见了.....

    后一句她没说出口,素手掀开帘子的一角,行程至半,靠近深山,层翠片染,云卷云舒,好似仙境般朦胧,文锦禾一时看呆了。

    突然,传来一声嘶利的马叫,轿子颠簸了一下,差点将她甩出去。

    摇晃过后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却被粗鲁地扯下了轿,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几个大汉,她深觉自己和马这种生物八字不合。

    “老大,这儿有两个小娘皮!”一个蓄着络腮胡的壮汉吼道。

    “别生事,赶紧抢了银粮咱们还要赶路。”又一道压低的嗓音传来,文锦禾闻言稍稍放心。

    沧水连忙将包袱里的荷包和干粮扔了出去,强忍着那络腮胡的淫邪的目光。

    “啧啧啧,也算你们走运,不然如此水灵的婆娘,定要抢回去享受一番。”

    文锦禾眸色晦暗,这伙人装扮皆是粗麻衣裳,以带子绑头,个个袒胸露乳,绝不是文昌国的人........

    直到他们走远,主仆二人才松了口气。

    “公主,咱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嗯。”

    她转身刚要上轿子,却瞧见草地里有个隐约身影。

    “沧水,那边好像有人。”说着文锦禾胆子大了,竟走了过去。

    沧水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也不知公主是怎么了,醒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猫着腰,小心翼翼靠近那边,将野草细细拂开,文锦禾屏住了呼吸,下一秒差点惊呼出来。

    躺在那的是个男子,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