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推开浴室门。
门里的人吓了一跳,她正准备用干发巾裹住头发,手一抬高尽处都是好风景,萧则在她想要说话的上一秒把人搂进怀里,手按住她的细腰,缓缓咬她被烘热的耳垂。
距离上次做又过了大半个月,周璇被他的气息烘得背脊有些酥麻,耳垂被啄吮,她难耐地抵住他肩膀:“你还没洗澡。”
这人,对别人用的东西一点儿不洁癖,对自己要“用”的却十分较真,萧则都要被她气笑了,幸好也不是第一次见识,按捺住了没说,嘴上却没停,抓着她的手去解自己裤腰带。
“不要......”
她不想再洗一次,偏过头。
下一秒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就追了上来,沾染了浴室的水雾,变得有些潮湿:“不要?”
她又犹豫了。
她都快被他亲软了,这会儿不上不下地也难受,她偏过头瞅他一眼,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欲,喉咙也变得干渴了起来。
算了。
就当还他人情。
她恨恨地把手伸进去,随着她的动作,她感觉到自己被抱高,坐在了洗手台上。这样有点够不到了,周璇怀疑他是故意的,幸好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说服了自己全是为了还债,因此后面就越发主动,弯着腰用手去够,同时吻着男人绷起的青筋,又带着点报复似的心理以牙还牙,给他的耳朵上留了一个牙印。
开了抽扇的浴室并没有因为她洗完温度就有所下降,反倒是后面越来越高了,因为萧则又把热水重新打开了。这老房子的隔音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水雾里的两人都克制着声音,直到一声“吱呀”声,好像是谁的手狠狠擦过湿漉漉的玻璃,周璇浑身绷成一条弦,然后瘫软在身后人怀里。
萧则把人抱出浴室的时候已经像是把肉·欲遗留在了那个湿漉漉的地方,回归到了别人所熟悉的有点禁欲的模样。他把周璇放在梳妆台前,周璇懒洋洋地打开那些瓶瓶罐罐给自己做护肤,他知道她每次这么做都得很久,也不等她,把浴室里弄湿的衣服拿出去洗了,顺便把一些遗留痕迹清理干净。
等弄完回来,他从浴室找来护发精油和弹力素,走到周璇身后,解下她头顶的干发巾,包住她的发尾缓缓揉搓了一会儿,她的发质很细,保养也极好,水被吸干后手感柔顺蓬松。萧则熟练地挤了一些在手心里搓开,然后拢住一把头发进行梳理。
她皮肤薄,又白,细肩带睡裙以外的地方痕迹明显,这会儿都有点青紫了,看着有些吓人。周璇看着镜中的自己,睨着那些显眼的痕迹,心里骂了身后人许久。
幸好这几天没工作,东北温度又低,可以用衣服盖过去,他或许也是知道这点,这次没有特意避开,好像在惩罚她。
他大部分时间在床上都很凶,凶地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符,但细分也会有区别,周璇好似在长久的身体关系上从中找到了规律,以此去感受他心情上的一些微妙变化。
因此这一晚他们躺在床上,周璇还在久久回味着那种他像是不经意间泄露的感觉,难得有心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
萧则让她靠在怀里,贴着她,她就像只猫,大部分时间自己待着,不把谁当主人,却爱别人伺候,但有时候会莫名其妙贴紧,像在无声地撒娇,自己还不觉得。
萧则一心二用得在手机里应付一些工作,一边应和着她的话。
直到她安静了一会儿,发起了呆,听着他的手指按在屏幕上的声响,突然问:“你知道我和周景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萧则心里一顿,手上动作却没停,像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问出这句话的周璇心里其实有一丝微妙的感觉,像是后悔,又像是不适应,她刚才发着呆,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一些想法不由自主地说出口,幸好他的反应里没有诧异,让她莫名松了口气。
她说:“......璇穹层云上覆,光景如梭逝。”
说完都被自己酸了一下,她以为萧则会笑,或者会意味深长地跟自己说些什么,干脆把脑袋彻底埋在枕头里:“算了,睡觉。”
可头顶安安静静的,没有笑声,反倒是她听见手机放在台面的声音,那人微微起了身去给手机充电,然后躺回来,勾起她被压住的头发,顺着这个姿势把她抱好。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周璇耳朵动了动,侧头,把脸露了出来。
萧则说话的时候潺潺如溪,很多人爱听他念诗——聂鲁达,洛尔迦他都读过,因为工作需要,他的西语也学得不错,在某站上甚至有人专门收录他念诗的专辑,播放很高,稳居第一,可周璇却很少听他念诗词和解析,因此不禁听得很认真。
“则这个字,最开始的说法是:西周金文,‘则’字从两鼎一刀,化一般为具体,以鼎代器。意思是认为以前的人做东西,是用器物做模具,照样做雕饰,以显出‘准则’二字,也因此使得这个字有了‘实体’,而用作连词,这个字又可以做因果,表承接,或转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