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昭有些奇怪的瞧着她:“一天一两银子很多吗?”
她刚才说希望李羽一天能挣个五十两一百两的,实际上那都是往少的说了,她觉得这样已经是出来过日子的样子了。
在她看来,要像前几天那样,每天挣个一万银子,那才是生活。
没想到田杏花居然说一两银子很多,这让她很是惊讶。
田杏花一副看傻子一样看着耶律昭:“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告诉你,我哥以前跟人家扛苦力,那已经是挣钱挣很多的了。
他力气大,一个月下来,——注意,是一个月,不是一天,——才能挣八百文, 连一两银子都挣不到,你男人一天就能挣一两银子,你还嫌少?
他已经是我哥挣的钱三十倍都不止了,他相当于我哥这样的三十个挣的钱,你都嫌少,我真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让你觉得不少啊。”
耶律昭这下也有些吃惊了,皱了皱眉说道:“真的吗?”
“可不是真的嘛。我告诉你,我在衙门可是有朋友的,我听他们说,知县老爷一个月满打满算也挣不到十两银子。
你男人一天挣一两银子,一个月可就三十两,是知县老爷的三倍,连知县老爷的太太都没你阔气,你还嫌不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耶律昭就这么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田杏花的话。
田杏花又对她说道:“我娘跟人家浆洗衣服,一个月也就五百文, 我们胡同那边有个老秀才人家可是有功名的。
每天在书局里替人抄书,那可是最体面的活,他一个月下来也就一两多银子,连二两银子都没到呢。”
耶律昭愣了一下:“不会吧,我羽哥哥说他也在书局里给人抄书,一天就能挣一两银子呀,怎么那老秀才挣的那么少?”
“不可能,书局里抄书绝对不可能挣到一天一两银子的,他骗你的,我知道老秀才的书法那已经是我们蔚州很有名的了。
很多商铺写牌匾都来跟他求字,他在书局给人抄书已经是挣的最多的人了,也就不到二两银子,你男人肯定有别的收入,绝对不是仅仅在书局抄书,那绝对挣不到这么多钱。”
耶律昭整个呆了,拿着炊饼都忘了吃。
田杏花这话已经说到了,便说了几句闲话告辞走了。
耶律昭呆了半晌,她心里在想羽哥哥难道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怎么可能挣这么多钱,虽然这点钱在她心目中还是太少,可是从田杏花嘴里说出来已经很多很多了。
她相信田杏花不会故意哄她,没有任何必要,这应该是事实,更何况一两银子的确能买到很多东西,只要不是买奢侈昂贵的首饰之类的。
她决定去找李羽,看看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一天能挣到一两银子。
她坐不住,几口便把炊饼吃完了,随后离开家锁了门,问了书局的方向,便径直往书局去了。
一路问着来到了书局,门房是个老头。
耶律昭问道:“我想找一个在这里面抄书的男人,他叫李羽,是我未婚夫,能否麻烦你把他叫出来一下?”
门房老头皱着眉,想了想,摇头说道:“我们里面没有一个叫李羽的呀。”
“不可能,他说了他在书局抄书呢,难不成还有别的书局吗?”
“整个蔚州就我们一家书局,是不是名字说错了?”
耶律昭想了想也有可能,或许李羽用了化名,便说道:“他头发是银白色的,大概二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的。”
门房老头又想了想,很肯定的摇摇头:“年轻人长一头银色的头发,那绝对没有。
我们这里倒有几个老秀才,不过头发是花白的,不是银白的,脸上都是老树皮,也不是眉清目秀,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
耶律昭很是失望,难道李羽骗了自己,他根本不在书局抄书吗?
她一路郁郁寡欢的往回走,想着李羽骗了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心里就很不痛快,撅着小嘴,一路上嘟嘟囔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正走着,忽然看到迎面来了一顶轿子,飞一般往前跑。
其中一个轿夫大声喊着:“有病人病危,请让路!”
她不由一眼望去,发现那喊话的轿夫竟然是李羽!
耶律昭整个人都懵了,李羽去给人抬轿子了?
她定睛看了看,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真的是李羽。
那一头银色的头发虽然被他的帽子盖住了大半,可是还是露出了不少,确认无疑,的确就是他,这怎么可能,他竟然去当轿夫,帮人抬轿子?
天哪,这可是低三下四的仆从才去做的呀,他怎么能做这种低贱的奴仆的事呢?
耶律昭整个人都懵了,好像石化了一般,眼睁睁看着李羽他们抬着那轿子往前飞奔,从她面前过去了。
李羽似乎很着急,所以没有四下看,街上人很多,也没有发现直愣愣的盯着他耶律昭。
直到轿子抬远了耶律昭才反应过来,想大声招呼,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