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篮球场上肆意的运球和扣篮，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鞋底摩擦和进球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室内篮球场中。
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顺着长睫往下低落。
三分线外后仰跳投，迅速利落投进了一个球。
周围立马响起女生们的尖叫声。
“段学长加油——”
“段学长好帅！”
一场球打完，男生们纷纷捡起外套，懒懒散散往场外走，周围看完全程的几个女生赶忙过来送水。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几乎对篮球打得好的男生没有抵抗力，何况对方是一堆神性光环的完美学长。
段栩不客气地接过其中一名女生递过来的水，几乎没看一眼对方长什么样。
那位被收了水的女生，顿时像被选中了的“宠妃”，高兴地难以自抑。
莫凛燃托着腮，看到这一幕，心想，他家这位兄弟拈花惹草的能力，莫不是遗传？
“收了人家的水，你就不怕人家误会？”他忍不住问。
段栩没有搭茬，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矿泉水，水顺着他的脖子淌着，喉结滚动着，散发出少年荷尔蒙的气息。
喝完水，他顺手捞起篮球服下摆擦脸，露出精壮腰身，惹得看台上的女生们尖叫声此起彼伏。
“看到没有，她们多高兴。”少年唇角往上勾了抹微小的弧度，比起大多数时候的寡淡表情，漆黑的眼里多了分嘲意。
莫凛燃视线从他的腰上移开，一点不认同他的所谓“善良”。
很多年前，他认识的段栩并没有这么重的偶像包袱。
喜恶分明，率性洒脱。
那时候生活在乡下，两人夏天下河摸鱼，冬天上树摘樱桃的事儿干过不少。
不似如今这么虚伪，一直伪装着完美人设，他看着都替他嫌累。
“难得来我们学校，打一场？”段栩下巴微抬。
“这破球场打起球来声音那么大，一点也不如原生态水泥地……”
莫凛燃抱怨。
段栩将球朝他手里一扔，“废话真多。”
莫凛燃被砸了个正着，只好拍了拍球，说：“来呗！让你抱大腿喊哥。”
旁边几人也都脱了外套，准备在操场上大干一场。
段栩今天的球打得有点凶，犹如一只横冲直撞的犀牛，拦他球的莫凛燃都被撞得胳膊疼。
“蛮劲挺大，最近压力不小吧。”莫凛燃笑道。
段栩没接话，三步上篮，篮球像一颗流星，跃起好看的弧度。
可遗憾的是，这次没有入篮，哐的弹了出来……
段栩忽然没了打球的心情，随口说了声休息一会儿，便把球丢给了莫凛燃，自己坐在了不远处另一个篮筐下。
“说说，怎么回事？”莫凛燃也贴着他旁边坐下。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段栩垂眸，把玩着矿泉水瓶。
“朋友可不是摆设，有心事就说呗。”
“有个人，有时对你很殷勤，有时对你很冷漠，你觉得是为什么？”
莫凛燃愣了一下，呵呵笑道：“听起来，有点欲擒故纵的味道。”
“欲擒故纵？”段栩回味着这个词，是有那么点意思。
“我今天来，其实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小胖妞的。”莫凛燃拍拍屁股站起身。
“你找她干嘛？”段栩奇怪地看着他。
“上个月她不是赢了一辆山地车吗？想问问她会不会骑了？”莫凛燃说完，伸长脖子看向看台，“她不是你的小迷妹吗？今天怎么没来看你打球？”
段栩莫名有股扎心的感觉。
别说看他打球了，他觉得夏天最近都在躲他。
“咦，看到熟人了。”莫凛燃笑着朝前方走去。
“吃瓜得瓜小姐。”
看着前方痞里痞气走来的男生，周瑜眉头皱起，骂道：“臭狗，你怎么进我们学校的？”
莫凛燃皮肤黝黑，人高马大，有股又糙又赖皮的气质，加上他嘴巴坏，周瑜一看到他便来气。
“我就从大门口进来的啊，”莫凛燃看到周瑜手里抱着的球，问，“原来你是打排球的？”
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他身高183，周瑜站起来没比他矮多少，至少也有175。
他视线下移，女孩穿着运动短裤，一双长腿又直又细，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发现他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腿，周瑜脸色一沉，拿起排球便往他脸上砸去。
“臭色狼！”
周围很多人被争吵声吸引过来，其中便包括沈翩翩和周行。
今天沈翩翩值日，负责体育馆附近的卫生，正好遇到周行，两人便一起走了。
周行见吵架的女生是周瑜，立马大步冲了过去。
他一把推开莫凛然，“你对我妹干什么了？”
莫凛然抬眸，见是个斯文的小白脸，鼻腔里哼出一声，“明明是她打我，你问我干什么？”
沈翩翩认出了莫凛燃，急忙打圆场，“应该是误会。”
“不是误会，他色眯眯盯着我腿呢！”
“我只是不小心看了两眼。”
“呐，承认了吧，臭色狼！”
周行两腮绷紧，一把上前揪起莫凛燃的衣领，虽然他个子没有莫凛燃高，但气势一点也不比他弱。
他一手愤怒的攥紧成拳：“混蛋！”
刚挥起的拳头，忽然在半空中被人截了下来。
他抬起眼，对上了段栩冷漠的视线。
“他是我朋友，刚才只是一场误会。”段栩淡淡出声。
周行缩回手，俊脸阴沉，“让他跟我妹道歉。”
莫凛燃梗着脖子道：“你妹还打人呢？我干嘛跟她道歉？要道歉也是她先道歉。”
“的确是周瑜先动的手。”段栩附和道。
周行：“他是你朋友，你当然偏帮他。”
段栩薄唇抿成一条线，拧眉不语显然不悦。
球场上的气氛剑拔弩张，莫名就变成了全级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对峙。
沈翩翩受过十年后莫凛燃的恩惠，自然是相信莫凛燃为人的。
她撞了撞周瑜的手臂，“要不算了吧。”
周瑜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周行给她的感觉一直是那种瘦弱的书生，没想到这么硬气。
“你去劝。”
“我……”沈翩翩没想到周瑜这时候反而退缩，她叹了口气，只好走过去，跟周行说：“周学长，只是一场误会，还是算了吧。”
她手指轻拉周行的衣袖，一双清澈的眼眸带着祈求。
周行看了周瑜一眼，周瑜也朝他摇摇头。
“好吧。”
周行转身。
“慢着！”段栩却忽然出声。
“还有什么事？”沈翩翩不耐地回头瞪他。
段栩双手抄入裤兜，微昂着下巴，“我家小莫的鼻子都肿了，医药费怎么算？”
小莫？
莫凛燃小心脏忍不住一抖。
哎呀，太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