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照亮沈翩翩的脸，她暗暗数着，“个十百千万十万……”
确定是九十万后，她冷静的按下退出键，离开了手机银行，只有眼底的亮光泄露她此刻兴奋的心情。
有了这笔钱，她便可以离开沈家，自力更生。
沈翩翩翻坐起身，把银行卡放在了手机壳里面，她要随身带着，免得被沈家人发现。
特别是周碧丞，自从上次段栩在沈家帮过她后，周碧丞便对她多了几分仇视。
把她当成沈年年豪门之路的绊脚石。
第二天，沈翩翩下楼吃早餐。
饭桌上，沈泰来和周碧丞商量着过年送礼的事。
沈翩翩喝着粥，安静地听着。
她听到沈家要去给段家拜年，而且今年，沈泰来还主张带她一起去。
“过年的衣服也该给孩子们添置了。”沈泰来嘱咐周碧丞。
周碧丞点点头，“都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说他们也会自己去买，倒是翩翩，这孩子节俭，都几年没买羽绒服了。”
沈翩翩抬眸，说道：“不用了婶婶，家里的衣服够穿了。”
“那可不行，女孩子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沈泰来想起一件事，说：“也得给我哥买几件大衣了，医院打电话来，说他最近恢复了一些意识，还念叨着要见我们。”
沈翩翩捏紧了筷子，蓦地抬起眸，“二叔，我爸恢复意识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周碧丞不满地插嘴道：“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护工说，也就清醒了几分钟。我派人去看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便没告诉你。”沈泰来解释道。
沈翩翩垂下长睫，自从车祸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探望父亲了。
她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回房间时，忽然发现，手机不见了。
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就去了两个地方，房间和餐厅。
“周管家，您有看到我的手机吗？”沈翩翩问家里的管家。
周管家刚张口，便看到沈翩翩身后的沈念展走了过来。
“少爷。”周管家恭敬地打招呼。
沈念展朝他点点头，偏过身看向沈翩翩问：“你在找手机吗？”
“大哥看到我的手机了？”沈翩翩记得，吃饭的时候，手机就放在饭桌上，一转头就不见了，当时沈念展就坐在她旁边。
沈念展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周管家说：“你先下去吧。”
周管家看了沈翩翩一眼，转身离开。
走廊上剩下沈翩翩和沈念展，气氛好像瞬间陷入对峙。
沈念展从兜里掏出手机，却没有递给沈翩翩，神情似笑非笑。
“我家小翩翩真是粗心大意，这是我第二次帮你拿回手机了。”
沈翩翩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很大可能，手机就是被他故意拿走的。
她伸出手，正色道：“请还给我。”
沈念展把玩着她的手机，眼底带着戏谑，“还你也不是不行？你叫一声好哥哥来听听。”
从女孩小嘴里发出“好哥哥”三个字，一定叫人浑身酥软。
沈翩翩并不想满足他的恶趣味，但手机后面还有银行卡。
她冷冰冰地吐字：“好哥哥，请把手机还我。”
沈念展闭了闭眼，一脸回味的表情让沈翩翩一阵反胃。
手机到手了，但银行卡却不在。
沈翩翩又急又气，“沈念展，我的银行卡呢？”
沈念展哼笑道：“你哪来的银行卡？姓段的给你的？”
“关你什么事？”
“如果我告诉我妈，你偷藏了一笔巨款，你说会怎么样？”
沈翩翩气的攥紧了拳头，可是转念一想，手机设了密码，沈念展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卖了玉佩的事。
“我要是有巨款，早就离开沈家，还用得着在这里受气吗？”
沈念展微眯眼眸，打量她几眼后，似是相信了。
“拿回去。”
沈翩翩接过银行卡，重新塞回手机壳里。
“好妹妹，段家二少爷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是怕你被人骗吗？”沈念展恢复了笑脸，变得殷勤起来。
沈翩翩翻了个白眼，段栩不是好人，难道你是好人？
怕沈翩翩不听劝，沈念展又说道：“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对你动机不纯，我听人说，他最喜欢打着医生的幌子，和女病人不清不楚。”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沈翩翩敷衍道。
反正段栩是什么样子，于她无关，钱已经收了，眼下解决生存问题获得自由才是头等大事。
沈月朗突然上前一步，凑近沈翩翩说道：“早上你也听到了，你爸很想见我们。要不然我带你去见见他？”
他的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沈翩翩僵住，下一秒，嫌恶地别过脑袋。
只是她撑着拐杖，动作有些迟钝。
沈念展看出她躲避的意图，脸上不悦，他伸手勾起沈翩翩的发丝，目光炯炯，“你知道大伯一年的住院费要多少钱吗？”
沈翩翩躲开他的手，神情里绷着紧张与戒备。
“五十万，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负担的起的。”
沈念展继续威胁道，“若你敢离开沈家，大伯可就不知道有没有人管咯。”
听着男人阴恻恻的笑声，沈翩翩握着拐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颤。
若是她离开沈家，父亲该怎么办？
***
冬日稀薄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意洋洋。
这样的日子，护士通常会推着病人去大草坪上晒太阳。
精神病人欢乐多，总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表情和动作。
此刻，便有一个隔着落地窗，对着沈翩翩做着大猩猩动作，反复挡着她看向沈月朗的视线。
“失恋受打击了，他以为自己是猩猩。”护士叹了口气，“听说女朋友喜欢金刚。”
沈翩翩打量那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
他的父母该是多少痛苦？
最后护士拿了一个香蕉，才让男人离开了落地窗边。
沈翩翩终于看到了轮椅上的沈月朗。
他瘦了很多，眼睛凹陷的很厉害，看上去有些可怖。
沈翩翩收回视线，听到旁边沈泰来的轻叹声，“大哥老了，我也老了。”
沈翩翩抬眸看他，他的侧脸跟沈月朗有七八分相似，隐隐约约透着悲伤。
“二叔，我们走吧。”
大部分时候，沈月朗是认不出他们的，若是他们靠的太近，反而会刺激他的情绪。
“当年你爸在的时候，朗庭多风光啊，怎么到我手上，就走下坡路了呢？”
沈翩翩本想问他朗庭被收购的事，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无能为力。
沈翩翩抿紧了唇瓣。
想到当年沈念展偷拍姚馨的事，忍不住问道：“二叔，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