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沈翩翩也认出了女警。
她视线往下，瞥见女警胸口的姓名牌上写着“邹愉”两个字。
可惜，名字读音一样，却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她打伤沈念展那天，场面虽然混乱，她却听到一名女警很温柔地安慰她，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面。
“太巧了。那天谢谢你一直安慰我。”
女孩笑起来时嘴角会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小涡，眉眼弯出柔美好看的弧度，邹愉看呆了。
多美好的女孩子，幸好没被那个混蛋摧残。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那天来了一名医生，是你男朋友吧，我看到他可紧张你了。”
“也不是，”沈翩翩弯起嘴角，调皮地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多男朋友？”
邹愉闻言，莫名松了口气。
原来段医生不是女孩的男朋友。
“沈翩翩，你怎么来了？”
二人的对话被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
沈翩翩豁然回头，第一眼还以为是流浪汉跑进警察局了。
当邹愉叫出“莫凛然”三个字，她差点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男人下巴的胡子很长，脸比之前黑了一个度，原本的小麦色皮肤直接变成了黑炭，身上的衣服像是旧地摊淘来的，一身装扮看上去至少憔悴了十岁。
“认不出我了？”
只有痞痞的语调，能证明他就是如假包换的莫凛然。
他故意蹲下身与沈翩翩对视。
邹愉笑着推开他，“唉，赶紧去卸妆吧，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嘿，这小姑娘能耐的很，哪有那么容易吓到？”莫凛燃不以为意。
邹愉无奈地朝沈翩翩耸了耸肩，似乎也是拿吊儿郎当的莫凛然没办法。
火锅店里。
“小嫂子，来，多吃点。”莫凛然涮了一块肥牛放进沈翩翩碗里。
沈翩翩隔着火锅的烟雾看向他，正色道：“别乱叫，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跟段医生只是舍友关系。”
“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段栩？”莫凛燃抬眸看她一眼，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我这兄弟可挑食了。”
沈翩翩听不懂他在内涵什么？
“反正开学我就搬走。”
“搬去哪？”
“学校啊。”
莫凛然啧了声：“他那么好收留你，你舍得走？”
沈翩翩垂下眼睛，“他是为了他爷爷的病，想让我当他的冒牌未婚妻。”
莫凛燃一点不意外，鄙视地嘁了一声，“这小子够腹黑啊，让你住他家，莫不是怕你跑了？”
“你也这么觉得吗？”沈翩翩一脸“我没冤枉他”的表情，“我也觉得自己被他套路了。”
莫凛燃抬手蹭了蹭鼻尖上的汗，问：“他没有提过，你很像一个人？”
“像他姑姑吗？”沈翩翩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青菜。
第一次在段家看到方英红的照片时，她还以为是有人用她的照片P了复古色调。
“不！”莫凛燃痞痞一笑，“像他的初恋情人。”
沈翩翩知道段栩肯定很受女人喜欢，恋爱史一定很丰富，但一提到“初恋”两个字，还是挑到了她的神经。
她脖子往前伸了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莫凛然，“段医生的初恋？是谁啊？”
莫凛燃看到她目光里的好奇，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局促。
他张了张口，半晌说：“高中的事情了。”
沈翩翩拿筷子的手倏然一顿。
“叫什么名字？”
莫凛燃摆摆手，“说了你也不认识，你们挺像的。”
沈翩翩垂下眼帘，淡淡地哦了一声。
原来段医生高中的时候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女孩的外貌还与她相似，怪不得他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就像今天上午出电梯的时候，他便一直盯着她看。
当时她心中还有一丝窃喜，没想到段医生是透过她想到了自己的初恋。
一种失落感盘绕心头。
自己对段医生只是有好感都忍不住难过，夏天那么喜欢他，要是知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岂不是更伤心？
沈翩翩吃了几口菜，想到今天找莫凛燃的目的，她开口问：“莫警官，能告诉我关于我父母案子的事情吗？”
莫凛燃蓦地抬眸，“你今天找我是为这事？”
“嗯，我请你吃火锅。”
说完，沈翩翩又帮他唰了几片牛肉，一脸讨好的样子。
“你想知道什么？”莫凛燃问。
“我想知道我妈出事的时候，有没有怀孕？”
“关于这个细节……”莫凛燃迟疑了下，“你确定要听？”
沈翩翩郑重地点点头。
“有，她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两个月？”沈翩翩低眸呐呐道。
“节哀顺变，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莫凛燃安慰她。
“是我爸的孩子吗？”
“胎儿还没成型，鬼知道呢。”
沈翩翩闻言，面上一怔。
这么说来，她阻止姚馨被人下药，真的改变了历史。
“那我父亲为什么杀我母亲？”
“因为……”莫凛燃刚开口，想了想又说，“那可是警察局的档案资料，不能外漏。”
“我可是当事人的家属，家属总有知情权吧。”说到这里，沈翩翩停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眨眨眼，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了。
“我不相信我爸爸会杀我妈。”
莫凛然抽了张纸巾和她，心里动容。
“你母亲将你父亲公司的商业机密泄露给情人，你父亲一气之下，失手杀害了她。”
商业机密？
难道又跟那块地有关？
情人是段江峰？
沈翩翩收起眼泪。
顿了顿，莫凛燃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母亲的情人就是段江峰，他有不在场证明。”
沈翩翩咬住筷子，她居然改变了十年后事情的走向。
之前可是没人查到母亲的情人是谁？
段江峰这个扫把星，真是阴魂不散。
叮叮——
手机进了两条信息。
沈翩翩点开瞥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按灭了手机。
“服务员，埋单。”莫凛燃抬手喊了一声。
沈翩翩说：“我来结，说好这顿我请你的。”
莫凛燃提前抢过单据，“等你会挣钱再说吧。”
沈翩翩不服气道：“我已经会挣钱了，你看，”她重新按开手机，指着某软件说，“我刚才还接了两个订单。”
“呦，不错嘛！这点击率，快赶上小网红了吧。”
沈翩翩不顾他的调侃，抢在他前面买了单。
二人在火锅店门口分别，沈翩翩赶回了公寓。
刚才接的订单里，有一单是急单，她必须赶紧加班才行。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可是屏幕亮了一下便直接蓝屏了。
沈翩翩：“……”
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扶住了额头，早知道就不贪小便宜买二手笔记本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蓝屏。
沈翩翩咬了咬牙，拨了个电话给段栩，希望能借他的笔记本过度一下。
段栩很爽快地答应了。
沈翩翩步出房间，在段栩门口，却停下了脚步。
住进这里以来，她还未曾踏足过段医生的睡房。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怀着好奇与忐忑，伸手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