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玉的心境,清一却是一概不知的,在她的眼里,阿玉生得好看,她心生欢喜,也从未拒绝过阿玉的亲昵之举,更是时常因着阿玉而悸动...随着阿玉的长大, 那份悸动也随之恣意的生长...
可她知阿玉待她乃如她待哥哥,是亲情,是依赖...
她曾随哥哥一起见识过千山万水,世间纷繁...世间之事她是不懂却并非不知。
然,阿玉自孩童时便追随于她从未出过这三清境,所见之女子也不过她一人,阿玉不知也不懂, 他的一些无心之举, 她却动了心思...她害怕这令她不安的心思...
她大概明了何谓无知者无畏...近乡情怯, 她是逐渐有意避忌与阿玉的一些事情的...
因而她也越发的思念哥哥,期许哥哥能早日归来...哥哥那般智周万物定是知晓该如何应对!
而玉渊将她的一切皆看在眼里,她越发地思念度宿仙尊、她对他的一些亲昵触碰竟逐渐的避忌,何时起他竟令她如此地不安...这一切皆让本就心潮腾涌的少年越发地想要去证明些什么...
这日,清一正坐在玉榻上打坐修炼,玉渊则坐在玉榻旁的书桌前看书,一旁的花茶已是烧好,窗外的杏林亦是结了杏果,飘出阵阵地果香...
感应到阿玉时不时地抬眸看向她,知阿玉有话要与她讲便睁眼问道:“阿玉,怎么了?”
“清儿姐姐,书上写男女同房便是夫妻了,那阿玉与清儿姐姐也该是夫妻了吧?”
因着这仙境的滋养,使得本就生得好看的阿玉是越发的身姿玉树,一张如瓷玉般净白的俊脸,剑眉朗目, 朱唇皓齿,她早已动了心, 如今又因着阿玉的一句话更是被撩拨地气息有些不稳。
夫妻?
她喜欢阿玉却从未想过她与阿玉之间会成为夫妻,她与阿玉同吃同住的这近百年间看似确如夫妻。
然,哥哥早就教过她何谓男女有别,故而即便她与阿玉再亲昵,他们之间也从未越过男女大防!
所以,他们当不是夫妻才对。
细细想来,她与阿玉待在这三清境内的数百年间,除了法术什么也未曾教过给阿玉,其余诸事皆是阿玉自学成才...如今阿玉长大了,竟是比她还高出了一个头...看来,她再避忌也该教阿玉一些哥哥曾教过给她的~
瞥了一眼阿玉手里还拿着的书,又思及阿玉方才所言之‘书上写’?。
那书可是她压箱底的一堆杂书中的一本--还是哥哥曾救过的那位花妖偷偷塞给她的--花妖第一次送她那些话本子时,被哥哥发现后便给她烧了些许,后来花妖便教她如何将那些话本子给藏好~她见哥哥不喜又不愿负了花妖的一番心意加之后来花妖离去,她这才特意留下花妖送给她的一些东西权当做个念想也好...
而那些东西里便有这些话本子~她将那些话本子给藏了起来,她也确实不负花妖所嘱,她藏得很好,藏着藏着,便是她自个儿也忘了这茬子事儿了。
不知何时却被阿玉给翻了出来...难怪近来阿玉总是怪怪的,那些话本子大抵多言男女之事,也不知阿玉看了多少本...
极快的调息凝神后,她浅笑着将哥哥曾教过给她的转教给阿玉道:“阿玉这世间的情分很多种的,阿玉唤我姐姐,我与阿玉之间便是姐弟亲情。”
“噢~”果然正中他之下怀!
见阿玉一脸乖巧又了然的点了点头,她便知阿玉聪颖,一点便透!便也笑着摸了摸阿玉的头。
只是自那日起,阿玉便不再唤她‘清儿姐姐’,而是明目张胆地改成了唤‘清儿’!
她原还想着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便欲随阿玉去了。
却又思及既要依葫芦画瓢的教阿玉男女之别,当然也该让阿玉明白何谓长幼有序!!
故而阿玉一口一个‘清儿’的唤她,终究是不妥的!
如书中所载‘...仙神者,有心自会生情,生情自会含欲,七情六欲一旦纷至沓来,便会绵延不断无穷尽也...仙神中又尤混沌古仙比寻常之仙神来的更为汹涌,不可掌控...’
她的哥哥乃是三界六道诸仙各神敬仰的混沌古仙度宿仙尊;她又是聚天地之灵气、承天道之恩泽而降生的女儿;她唤天地为天母,唤天道为天父。
她又如何不知她是何身份!
阿玉不知不懂,也就罢了,她既已知已懂,又如何能装作不知不懂!
在她多次纠正未果后,她总算明白她待阿玉还是太过温柔!
于是,这日,天朗气清,清一坐在房间的玉榻上打坐修炼,玉渊兴冲冲地从外摘了些果子、花蜜回来,打算一会儿为清一做些果干...
清一见阿玉将果篮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她特意稳了稳心神提了提情绪,努力地让她瞧上去严肃又清冷。
她淡淡道:“阿玉不唤我姐姐了,既要随我修行,是要拜我为师的。”
玉渊先是一怔,随即从果篮里选了一颗果子,顺势坐往她的身侧,凑上去便将那颗果子塞到她的嘴里:“可是清儿,那些法术我都会了~而且,我还教了清儿呢。”
“甜吧!”就像小时候般挽起她的胳膊便靠了上去。
甜!
确实,阿玉早已不需她教他法术了,甚至好多事阿玉已算的上是她的半个师傅!
便是她意识到她对阿玉的男女之情,也是阿玉无意中点拨的...
只是她苦思冥想了多日的义正言辞,竟被阿玉的一句话、一颗果子给堵了回去!
她已是许多事不如阿玉了,若是连她这‘姐姐’的称呼也守不住了,岂不显得她很是无能,日后她还如何‘装腔作势’地管教阿玉...
于是,数日后,正在小亭轩内打坐修炼的清一,突然举剑便朝那正在莲池内采摘莲蓬的白衣少年刺去。
玉渊本就时刻注意着她,在她举剑飞来之际,脚尖已是轻点荷叶抱着还未来得及取出莲子的莲蓬侧身躲过。
水光滟滟中,他隔着莲池往小亭轩内抛放莲蓬,还不忘贪看着眼前舞剑灵动的白纱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