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叫。()”凤轩低声威胁。
光着身子洗澡,谷若雨忙着遮上遮下,差点沒羞昏过去,结果凤轩竟然是瞄了一下水中,还來了一句:“放心,我对你沒兴趣,不就白花花地一块肉吗,想诱惑我,难了点。”
谷若雨的眼中瞬间集满羞愤的泪水,怒瞪着在她身旁的凤轩。
看见一双圆圆的眼睛中闪着泪花瞪着自己,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凤轩脱口而出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谷若雨楞了一下,忙使劲摇头,唔唔地想叫。凤轩不松手,瞥见一旁放着的衣服和面纱,当即认为觉得她熟悉是因为她是今天遇见好几次的人,怪不得她会蒙着面纱,原來脸上受了伤毁了容啊。凤轩回想起他刚看见的那张脸,同情了一小下。
此时,门外传來的敲门声,伴随着喊声:“谷大娘,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看一下。”说话的是小谷亮崇拜的侍卫大叔,恰好搜这片的人是原本就驻守在别庄的侍卫们。
谷若雨想叫救命,凤轩忙将脸凑近她耳边,轻声威胁道:“想办法不要让他们进來,否则我就把你、先奸后杀了。”嗯,这样说应该她会怕。
哪知这话起了反效果,手底下的人儿挣扎地更厉害了,凤轩扬扬双眉,暗道她竟然不怕他的威胁。恰巧床上有动静,凤轩一看,一个小小的人儿翻身朝向内侧,躺在床上睡得很香,显然沒被吵醒。当即凤轩威胁的话再加上了一句:“不听话,我就杀了那孩子。”说着,他作势松开手误让谷若雨认为他要去杀床上的小谷亮。
果然如他所料,谷若雨沒敢叫唤,使劲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靠近床一步。但其实谷若雨不是怕他杀小谷亮,估计是知道他是孩子的爹的原因,她并不感觉他会杀人,知道他只是在威胁人而已,事实上她是怕他认出儿子來。谷若雨见凤轩沒再动,便回答外面说:“魏大哥吗。什么事,我正在洗澡。”
她的言语中微带颤音,透露着一丝紧张,但那魏大哥认为她是因为在洗澡被外面的人吓到的原因。“我们找个人,有沒有人进到你房内。”
“沒有,门和窗我都关严了,不可能有人进得來。”
其他的侍卫去推门和窗,证明她沒说谎,这魏大哥相信她,而其他的侍卫因为都是这庄内原本的侍卫,全认得谷若雨,对她的那张脸是能躲多远就多远,故而沒人要求一定要进去看,于是,沒多久,外面就静悄悄了。
凤轩松了口气,幸好沒一定要进來查,他刚还在想万一一定要进來搜查该怎么办,被找到抓住的话,挺丢人的。啊,,。疼。忽然从胳膊传來的疼痛感让凤轩差点叫出声。
原來是谷若雨气不过,抓起她原本抱着的凤轩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你这女人在做什么。。”凤轩使劲把胳膊抽回來,想表示一下不满地看向谷若雨。
“不准看。坏蛋。转过去啊。”谷若雨她护着胸,着急地叫他转过去,沒感觉到自己因为他是小谷亮的爹而说起话來用的不是对陌生人的语调。
此时此刻才有点不好意思的凤轩忙转过身走向窗户那边,察看被咬的地方,一排小巧的牙印让他心头又浮上了一丝熟悉感,忍不住地,他转身又问道:“今天之前我们是不是有见过面。”
谷若雨才穿上亵裤和肚兜,见他又转了过來,当即蹲下躲在盆后,羞愤地叫道:“谁准你转过來了。”
不得已再转回去背对着谷若雨,凤轩心道:这女人不怕惹怒人杀了她啊,乱吼乱叫地,真是少根筋。
凤轩习惯性地将那不离手的扇子打了开來,思考了起來,刚才外面的人好像叫她谷大娘,谷还是古呢。眼睛长得跟娃娃像,姓好像也一样,还有一样爱咬人的习惯,脸上如若除去疤痕,凤轩开始回忆刚才见到的那张脸,虽说不是十分确定,但却是越想越觉得此女就是娃娃,又想到当年只是说谷若雨自杀,留下遗书,而尸首未见,凤轩不禁在心中浮现了一丝希翼,他当年因为妹子的事情而未多对此事探究,会不会娃娃其实沒有死。
“你还不走。”终于穿好衣服的谷若雨开始想怎么把他赶出去。
“我们在今天之前是不是见过面。”答非所问,凤轩转身看向谷若雨,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希望地上下打量着她,努力想从她身上找出她是娃娃的证据來。
“我从來都沒有见过你。”谷若雨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般,心想他应该认不出自己才是。
“哦,那孩子是你的。今年几岁了。”如果娃娃在那夜有了孩子的话,今年应该快三岁了才是,凤轩往谷若雨身后的床上望去。
谷若雨紧张地忙挡住他的视线,结结巴巴地回答说:“当、当然是我的孩子,他、他今年、五、五岁了。”不敢实说,谷若雨编了个岁数。
“不是快三岁。”岁数不对,凤轩有点失望。()
“不是。你到底什么时候走。。”谷若雨急了,怕孩子中途醒來,到时候那张脸可是怎么抵赖也赖不掉的。
本來就是躲人,再加上他的疑问还沒解决,谷若雨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凤轩哪肯罢休,一个问題是又一个问題地丢了出來,差点沒把谷若雨的祖宗八代给挖出來。不过,谷若雨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是闻名于南陵,让凤氏长老看中的才女,脑子转得极快,说谎的能力还是硬让凤轩逼了出來。
于是,凤轩首次感到不对劲,却问不出个所以然來。纵使把谷若雨重新戴上的面纱去掉,但因为她伤的太厉害,除却齐晓雅用刀划的伤疤外,还有从山谷上滚下时造成的大大小小疤,使得凤轩不能确定她就是娃娃。
以为自己是因为妹子活着的事实而期盼娃娃也能活着的这种想法太过火了,所以产生了错觉,误认了人。
虽然凤轩脸上的笑容从沒停过,但谷若雨就是感到他很失望,不明白他给人感觉好像还记得那夜的她,但觉得自己撒谎骗了他,心感内疚的她提议帮他逃跑。
既然不是娃娃,那还是专注于逃避逼亲之事來得重要。看着谷若雨胸有成竹地说她有办法帮自己逃跑,凤轩沒有因为她只是个洗衣奴婢而瞧不起她,爽快地接受了她的帮助。
只不过,第二天天还沒亮,凤轩瞪着眼前的用來装猪食,泛着馊水臭味的大桶时,心中的小恶魔差点沒昏,啊。他不应该相信她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可谷若雨沒觉着不好,一夜沒敢合眼,就怕凤轩看到儿子的长相的她,庆幸儿子睡得死,沒让她担忧的事情发生,而现在能摆脱他,把他送走,心中很是高兴。
见谷若雨还一副凤轩很走运的模样,告诉他幸好这昨日來运剩饭喂猪的大伯因为有事而改到此时,所以他现在才能靠大伯的大桶出去。
谷若雨拍了拍凤轩的背,让他感谢大伯,为了他,大伯因此还少运了一桶剩饭,算是损失不少。
凤轩脸上的笑容有点扭曲,但心中比较着娶女人和闻馊水味,结果还是忍一时的臭味要比娶个不认识的女人來的好,当即,他捏住鼻子,跳进了桶内,看着那位大伯盖上了用來挡味用的桶盖。
于是,众人寻找的宗主大人陪同着几桶猪食顺利地逃走了。
这出了别庄,摇晃的车走了一段时间后,大伯打开桶盖,凤轩急忙跳出,道声谢后,他迅速地找到一家最近的客栈,订了房,让店小二帮忙买件衣服,就要洗澡。
原本差点因为凤轩身上的味道而将他拒之门外的掌柜在看见凤轩丢下的那一锭银子,旋即变脸似的把他当作尊客安排在了二楼最好的上房。
好好地洗了几遍澡,换上新衣,终于感觉舒服的凤轩打开房门让店小二端点吃的來,他饿了。
待他关上门后,便无聊地走到窗边,盘算着吃完饭,就立刻离开丽都。
当凤轩吩咐店小二送饭时,才抵达丽都的凤笛和凤箫两兄弟刚在这家客栈的一楼坐下。好像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的凤箫抬头看向二楼的客房,恰好凤轩把门关上。
觉得自己看错了,主上应该已经离开丽都,赶往塬都了才是,所以凤箫沒在意,和哥哥吃起了饭。
不过,当两人离开客栈,在路上碰见了在外找凤轩的弟弟宫笙等人时,凤箫说了句他刚才好像有见到主上,顿时,问清楚在哪里后,宫笙派人禀报了长老们,先行领着自己的那队人将客栈围了起來。而沒多久,十四位长老一到,便进入客栈内,去那凤轩呆的屋子抓人。
听见外面乱哄哄地,凤轩打开门缝一瞧,恰好看见众长老气势汹汹地往上走,他赶忙把门上上拴,心想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该从哪逃才好呢。。
这丽都有座丽缈山,同时在都内还有个丽缥湖,恰好这客栈建在湖旁,凤轩从窗往下望,看着那绿波荡漾的湖水,考虑着跳下去的可能性,当门外传來一声“给我砸门”时,凤轩撇了撇嘴,暗道一声自己都多大了,还害他玩捉迷藏的游戏,便沒再多虑地跳了下去,留给众长老的是一幅无人的景象,而湖面,是水波无痕。
另一厢,谷若雨在凤轩走后,补了一小会儿眠,便被管家夫人叫了起來,带着她送给母子俩的干粮,与管家夫人道别后,谷若雨就领着小谷亮,拿好包袱,上路西行。
母子俩走在路上,经过丽缥湖时,小人儿硬要停下來看景玩水,拗不过他的谷若雨只好领着他站到湖边,但只允许他看景,怕他掉下水,不准他玩水。
小谷亮总是乐呵呵的,而且不经常到外面的他看什么都感到很新奇。见儿子那么开心,谷若雨的心情很好。
小谷亮还缠着要玩水,谷若雨只好蹲下用手沾了一点湖水,往小谷亮的脸上抹去,冰凉的湖水让小人儿抖了抖,赶忙叫着好冰,不敢再说玩水的话。
谷若雨笑着看儿子做着怕怕,要很乖的样子。忽然从水面传來“哗”地一声,母子俩往过一看,倏地,就看见那水中冒出了一颗脑袋,吓得母子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当即,两双圆圆的眼睛对上了一对大大的眼睛。
暗叫这湖水好冷,冒出水面的凤轩就看见湖边的谷若雨,一见又是蒙着面的她,觉得好有缘,凤轩是和蔼可亲地笑了笑说:“怎么又见面了。”
“……”阴、阴魂不散。怎么走哪遇哪儿。。
看着她受到惊吓的眼神,觉得好笑的凤轩看向一旁的小谷亮,咦。这小孩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随着凤轩的视线,谷若雨也看了过去,啊,,。亮儿。她慢半拍地想起身边的儿子,再瞠大眼睛地慢慢望向凤轩,而凤轩也慢慢地望向了她,同时脑中在想如果给这个小孩换上女装,做女孩打扮,啊。跟他的宝贝妹子小时候好像。
发现凤轩的眼睛像是因为想到什么而逐渐瞠大,谷若雨连忙从地上爬起,抱起小谷亮,沿着湖边,撒腿就跑。
跟他妹子像,那岂不是跟他也像。。“哗”地,才想通的凤轩从水中跃出,站在湖边,往水中一看,当即确认那小娃儿跟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
转身看向谷若雨逃跑的背影,凤轩脚底一蹬,迅速地追了上去。
拼命往前跑,不敢向后看的谷若雨忽然听见身后传來一声:“谷若雨。”
“啊,什么事。。”条件反射地谷若雨停了下來,回头应声,见着问话之人的她,当即僵化成了一块岩石。
天哪。真的是她,原來自己昨夜的感觉一直沒出错。凤轩的双眸难掩激动,缓缓地走到她身前,伸手摸向她蒙着面纱的脸,眼睛渐渐地红了,声音微颤,语带着疼惜地问道:“这些年……你都在哪里。”想到她家遭惨变,她的脸,还有未婚生子,凤轩更是心疼地慢慢将她拥入怀中,“天哪,这些年,你是怎么撑过來的。”他的唇吻上谷若雨的额头,紧紧地拥着她,发誓般地说,“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了。”
或许是凤轩的神色,也或许是凤轩的语气,更或许是他的怀抱所传來的安全感,多年隐忍的委屈、害怕、伤心与辛酸,众多的情绪一一涌上心头,谷若雨再也控制不了地哭出了声。
于是,被拥着的娇小女子大声痛哭,高大俊逸的男子默默地轻拍她的背安慰着,而被夹在两人中间的小小娃儿则是看看娘亲,再看看觉得熟悉的陌生人,感到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