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和老常在那艘破烂不堪的渔船里勘察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云清的尸首,他们又潜入海底搜寻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们浮出水面,扒着残损的船体。
“老宋,慕老师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真是可惜啊!丢下那么小的孩子,这以后可怎么办啊?我们找了半天居然连尸首都没有发现,真是对不住慕老师的在天之灵啊!你说,该不会是被大浪卷到了其他的地方吧!”老常惋惜的说道。
“昨天我劝过慕老师,可是他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瞧这船身损害的程度,不难看出昨晚的风浪有多大。昨天傍晚,我不放心,还是一个人来到了海边,果然不出所料,海面上起了大雾,当时我就是一阵顿足捶胸,真不应该把船借给他,让慕老师白白的去送命。”宋师傅懊恼的说道。
“眼下怎么着吧!找不到尸体,无法告慰慕老师的在天之灵啊!”老常说道。
“报警吧!警方出动会好一些,单凭我们怕是累死也找不到吧!”老宋说道。
“好吧,那就原路返回吧!”话落,两人离开了破烂不堪的渔船,朝着他们的渔船游去。
上了船后,嫣红一脸焦急,赶忙问道:“伯伯,怎么样?”
“找不到尸体,看船体损伤的严重程度,昨晚一定经历了大风浪,怕是不行了,回去报警吧!通过警方的协助,应该还能找到尸首。”老宋面部表情难看,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
“嫣红啊!孩子怕是要交给你抚养了,慕老师不在了,孩子还这么小,太可怜了。”老常将头埋下,抬手拭了一把眼泪。
“爷爷,我的爸爸去哪里了?”小烟闻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她能听懂了,她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小烟啊,爸爸昨晚遭遇了风浪,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宋师傅俯下了身子,爱抚着小烟的肩头,轻声安慰着,这件事,孩子迟早会知道,他也不想再隐瞒孩子了,说话间,老宋的眼泪落下来了。
“爸爸——!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小烟转身,趴在船舷上大哭了起来,孩子凄楚的哭喊声响彻了大海,海鸥在破烂不堪的渔船上回旋着,嘶鸣着,仿佛在诉说一段凄美的故事……
大家都哭了,孩子哭累了,依偎在船舷上,嘴里还在低喃着:“爸爸——,爸爸——,爸爸——!”
嫣红俯身,将孩子拥在了怀里,低声说道:“小烟,以后跟阿姨在一起,阿姨将你抚养成人,我会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片刻,嫣红又朝着大海哭喊道:“慕云清,我何嫣红喜欢你,一直爱慕着你,我爱了你五年,现在,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你对不起我吗?小烟是你这一生最在乎、最疼爱的人,我答应你,一定将孩子照顾好,抚养成人,若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女人。”
老常和老宋算是明白了,原来嫣红一直喜欢的人是慕云清,不过,那样年轻帅气的阳光小伙子,才情绝世,也不怪女人会动心,他们也有些感动了。
渔船驶回了海岸,嫣红将小烟带回了家里,孩子自从回到家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怀里抱着毛绒小兔子蹲在墙角不肯出来。
吃饭的时候,孩子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没吃几口,就又缩在了墙角。
晚上的时候,小烟靠着墙角睡着了,嫣红将孩子抱在了床上,可是怀里的毛绒兔子却怎么都抽不走。
于是,嫣红只好让她继续抱着,她拉起了一床被子盖在了孩子的身上。
她挨着孩子躺了下来,孩子心里难受,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半夜的时候,孩子发烧了,嫣红赶紧去屋里取出了退烧药给孩子服用上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孩子还在发烧,她赶紧抱着孩子去了诊所,打了一针退烧针,大夫开了一些药,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回来后,小烟一直蔫蔫的,不想吃饭,整日里昏睡不醒,除了吃药时间,基本上都是一直在睡。
嫣红心疼的看着孩子,云清不在了,这个孩子从那件事里一直走不出来,这让她真的很无助。
第三天,小烟的病情好了一些,但是话语也少了,还是一个人默默的缩在角落里,低着头不说话,云清的离去,让小烟小小的世界崩塌了。
小杰的归来,让小烟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小杰性格活泼外向,他比小烟大半岁,两人之前一直在一起玩耍,也算是很好的玩伴了。
嫣红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耍,心里欣慰极了。
孩子的心思单纯,小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也逐渐变得活泼了,慢慢的也爱说爱笑了,那件事似乎在她的心里已经淡忘了。
由于慕老师在村里的口碑很好,在学校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学校决定可以免费将小烟培养到初中毕业,也算是对慕老师有所交代。
慕云清失踪后第二天,村里人就报警了,警方多次出动,依然搜寻无果,茫茫大海寻找一具尸体,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一般,一连半年都没有任何发现,警方最终决定放弃了。
一个月后,程建军回来了,一进门,一眼看到小烟的时候,他愣住了。
“嫣红,这是怎么回事?”程建军一脸冷冽的审视着她。
“云清出海时遇到了暴风雨,从此以后杳无音讯,他临走的时候将孩子拜托给我了。”嫣红解释道。
“难道你打算一直替别人养孩子吗?”程建军反问道。
“警察出动了很多次,都没有任何消息,怕是云清已经遇难了,孩子这么小,我们不收留她,你让她去哪里?”嫣红说道。
此刻,小烟和小杰正在座位上玩耍,看到程建军回来,两人都不吭声了。
“村里那么多人,他谁都不拜托,为什么拜托给你?你该不会跟他上床了吧!”程建军立马恼怒道,嫣红长得漂亮,别的男人都想惦记着,这么多年,云清一直单身,该不会早就看上他老婆了吧!而且云清就住在隔壁,近水楼台先得月,此刻,他能想到的就是云清和嫣红之间肯定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你想到哪里去了?云清不是那样的人。”嫣红立马解释道。
“那你呢?你是不是看上他了?”程建军继续问道。
“说什么呢?云清都不在了,你就不要瞎猜啦!”嫣红赶紧接过了他手里的衣服,搭在了衣服架上。
程建军坐在了沙发里,他一脸严肃的瞅着小烟。
小烟瞪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这个不苟言笑的叔叔,心里有些胆怯,她将毛绒兔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程建军看着小烟问道。
小烟没有言语,还是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哑巴啦!”程建军再次问道。
“爸爸,她叫小烟。”小杰忍不住开口了。
“小杰,你过来!”程建军看着孩子和蔼的说道。
小杰站起身子,朝着爸爸走了过来,程建军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然后,程建军从包包里掏出了一罐午餐肉,在小杰的面前晃了晃,和蔼的说道:“小杰,爸爸给你买午餐肉了,喜不喜欢?”
“喜欢,爸爸,现在能吃吗?”小杰看到了好吃的,立马来了兴趣,此刻,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小烟在一旁呆呆的瞅着,咽了咽口水。
“爸爸这就给你打开!”说罢,程建军抬手拉开了手环,午餐肉的香味立马飘了过来,他冲何嫣红说道:“嫣红啊,你把勺子给我递过来!”
“好香啊!”小杰趴在了午餐肉罐头上使劲闻了闻,一股肉香立马窜进了鼻腔,此时,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何嫣红将勺子递了过来,程建军抬手接住了,然后,挖了一勺午餐肉,送到了小杰的唇边。
小杰张大嘴含住了午餐肉,幸福的咀嚼起来,立马说道:“爸爸,真好吃,还能吃吗?”
“小杰,这些都是你的,慢慢吃!”程建军将午餐肉放在了桌子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小杰一勺勺的挖起来,送进了嘴里,一脸的满足。
小烟就这样呆呆的瞅着,不时的咽着口水。
这时,嫣红开口了:“小杰,给妹妹留一些!”
“嫣红,你傻呀,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我们干嘛要替别人养孩子,我跟你说,明天就将这个孩子送人,知道吗?你若是舍不得送人,我就带到集市上卖掉,长得挺漂亮的,一定能买一个好价钱。”程建军说道。
“爸爸,我不吃了,这些留给妹妹,我要妹妹,求求您,不要将妹妹送人好吗?”小杰一听爸爸要将小烟送人,他立马不高兴了。
小烟独自一人缩在了角落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小手在脸上摸了起来,哭泣道:“嫣红阿姨,我不想走,我听话,我听话!”
嫣红走了过来,一把将孩子搂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小烟不哭,小烟不哭,阿姨不会将小烟送人的。”
小烟依偎在何嫣红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襟,就担心被那个男人送出去。
这个时候,小杰端着午餐肉走了过来,看着小烟说道:“妹妹,跟哥哥一起吃午餐肉好吗?”
“小杰,你给你过来!”程建军呵斥道,“这个午餐肉罐头很贵的,爸爸都舍不得吃,你凭什么给一个外人吃?”
“爸爸,我想给妹妹吃!”小杰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