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被柔软的躯体抱住，耳边尽是她温热的气息，顾挽卿脸上迅速染上些许红晕。
仅仅是这么一下，他竟然就有了反应。
难道说，平日里对君王的敬重，其实背后藏着的，竟是此等心思吗？
想着初见她时的那回眸一瞥，顾挽卿心中一惊。
“皇上……”
薄唇中吐出两个字，顾挽卿动作温柔的将抱着自己的人放在榻上，小心的放下帷幔。
不管如何，他终归是见不得她受此苦楚。
过了今晚，无论是毒酒还是白绫，他都认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小心的替她脱下衣袍，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到了极点。
不是粗暴的占有，而是近乎膜拜的温柔。
慕寒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中，否则，慕泽怎么会如此温柔。
温柔到，让她不想从这梦中苏醒。
三更时分，那情丝绕的药效才彻底褪去，慕寒昏昏沉沉的睡去后，顾挽卿穿好衣袍，下了榻。
榻上人睡的十分安稳，脸上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顾挽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却堪堪停在她的脸颊边。
明日她醒了，等待他的……
那日的惊鸿一瞥，果然是乱了心的。
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也遇到的太晚。
到头来，终归是要流水落花，空付无情的。
推开殿门，齐延候在外面，见到他时虽然神色复杂，却并未有任何的惊讶。
顾挽卿勉强笑了笑，“劳烦公公叫人送一盆热水进来。”
齐延自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顾大人，您要不要回府去看看？”
皇上醒了，十有八九是要将他当场格杀的，此时离天亮还早，回府应当来得及。
顾挽卿明白他的意思，却只是无所谓的笑笑，“府中并无牵挂，将死之人，临死前还是做些少留遗憾的事吧。”
等齐延让人送来热水，顾挽卿小心的替慕寒擦了身，又给她穿好寝衣。
一切收拾妥当，天边已经有了亮色。
看着依旧睡的香甜的人，顾挽卿低下头，在她额间留下一个轻柔的吻，这才走到屏风外，撑着疲累的身体跪了下去。
慕寒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身体酸痛不已，头也微微有些疼。
这明显的异常，让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中。
清瘦的身影，温柔的怀抱，还有那独特的清幽冷香……
慕寒猛地睁开双眼，那人不是慕泽，而是……
“哐当！”
跪在屏风外的顾挽卿听到里面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咬牙叩首。
“微臣欺君犯上，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顾挽卿！
他还敢待在这里！
慕寒怒极，想着昨晚的情形，草草披了件外袍，拿起床头的佩剑，一脚踢倒了屏风。
不等顾挽卿起身，剑尖已经抵在他的胸口。
“臣，任凭皇上责罚。”
顾挽卿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早就做好了准备。
神色从容的直起脊背，迎接她震怒的目光，甚至，还把身体往前倾了几分，主动迎上她手中的剑。
慕寒看着他沉静如水的脸，不知为何，眼前竟闪过他弯腰将自己抱起的情形。
仿若手中的人是绝世瑰宝，每一个动作都温柔至极。
该死！
明明已经让他离开，为何不听圣命，去而复返。
越想越怒，手中渐渐用力，剑尖刺破衣衫，没入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