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气得转过头去不理我,我也不管他,继续看着手上的文件。
“你昨天怎么样?霆声有没有事?”他又回头来问我。
“我们好得很。”我头都不抬。
“不会好好说话?连这个也要我教你。”他脾气一上来,音量都比平时说话要高。
我呵呵一笑,“你问我问题我回答,这也叫不会好好说话?傅总,您对说话的要求太高了,我满足不了,真是抱歉,这样成了吗?”
“陈清!”他额角的青筋都显露出来了。
我反倒是一副淡定到死的模样,武樱的话在我脑海里的印象特别深刻,每当我看着傅景这样想软弱道歉的时候,我就拼命忍住。
傅景走了,是带着气走的,我了解他,有一段日子不会来烦我了,真好。
可是我怎么这么难过呢,心好像生生被人剜去一块那么难受,我一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根本看不见面前的文件上写了什么。
敲门声响起,我迅速擦去眼泪。
“陈总,我买了新口味的咖啡,特意给你冲了一杯,我放在这,你想喝就喝一点。”尔得说完就走,给我留足了私人空间。
她走后,我才敢拿纸巾捂住自己的眼睛,让眼泪放肆地流出来。
我想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可是悲伤难过会从我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冒出来。
我撇撇嘴,强迫自己做事,静下心来之后就好受很多了。
下了班,我不想回家,想去喝一杯,结果大过年的,酒吧都不开门,我心中的那份孤单和寂寥被衬托得更加浓郁,有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在大街上哭出来,但是这里有人,我拉不下面儿。
我一个人走在人多的地方,纯粹是瞎晃悠,我不经意地一撇,看到了路边一个被遗弃的风筝,我走过去弯腰去捡,身后突然有股疾风,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回头一看,是一辆山地自行车刚才从我身边穿了过去,骑车的人屁股离开座椅,还扭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就能确定,他是故意的。
如果我刚才没有一时兴起捡风筝,那辆车一定会撞上我,虽然只是自行车,但是他速度那么快,我想想仍然后怕。
是海棠安排的人?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人会对我有这么强的敌意。
我把风筝放回地上,快速找到自己的车,开车回家。
我特意跟底下的物业人员说了,不要放任何人上来,除非我亲自下来带,物业跟我保证之后,我才安心回家睡觉。
一直到年初五,所有人基本上都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轨道,年味儿在大都市的白领金领之间显得不那么浓郁,我和所有人都一样工作,情绪少了很多。
“陈总,你看报道了吗?上次你得的那个感冒,竟然没有只有你这一例,你不觉得奇怪吗?”尔得吃饭的时候突然跟我聊起这件事。
我摇摇头,“没关注新闻,你又看了什么?”
她把面前的手机递给我,上面的新闻说的就是我上次感染的那个新型病毒,国内只发现了我一例,而国外倒是发生了很多例,这种病毒起初在国内认为是通过呼吸道传播的,但是国外报道又说是通过血液、xg行为和母婴传播的,跟艾滋一样。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医学上的问题了,吃饭就专心吃饭,这样才能吸收好。”我把面前最后一口肉塞进口腔,开始咀嚼。
我又拿起那个新闻看了一遍,如果说潜伏期短,发病快的时候,那我是什么时候感染的呢?那两天我接触的唯一一个不熟悉的人就是宁静。
我背后一阵寒凉,我想不下去了。
“陈总?你怎么了?”尔得叫我,给我湿巾擦嘴。
我忙哦了一声,擦了擦嘴,“尔得,你帮我去查一个人。”
“好。”
我让她去查宁静,查她现在的一切,我总觉得有些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又过了两天,尔得把宁静现在的资料交在了我手里,背景那些我都略过不看,没人比我更清楚她的背景了,资料上说她现在没有工作,住在以前的工作室里,整天不出门,吃东西就叫外卖,医生给她定下的复查她也不去,总而言之活得很丧。
这样一个人,能对我有什么威胁?我随手把资料放到一边。
又到周末了,我按照惯例去看霆声,还把家里没吃完的野味带了过去,打算让武樱家的厨师做给我们吃,这样也省得浪费,毕竟我平时吃饭都是在公司解决的,家里也没有做饭的必要。
“哎,武奶奶,你家的厨师过年进修去了,还是已经换了?做的东西比之前好吃很多。”我又添了小半碗饭。
“吃你的,少说话。”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我哦了一声,埋头吃饭,我最近的饭量见长,总觉得有点发胖,想来应该把运动拾起来了,再不运动又要回到坐月子那会儿了。
“武奶奶,你不吃剩饭的吧,我能把这个菜打包带回家吗,我觉得实在太好吃了。”
“看你那点出息。”武樱嘲讽道。
我确实是没出息,吃惯了傅景做的饭,其余人的饭在我这里都一样,都是为了果腹,但是今天这个才做的有傅景的味道,让我吃出了熟悉的感觉。
我舍不得看它们浪费掉。
打包完回家,第二天早上我特地起早给自己做了个便当,留着做午饭。
周一例会结束之后,尔得通知我晚上有个商业聚会要参加,是杨剑不屑去丢给我的,我不止去了,还盛装出席。
“那不是傅氏集团的傅总吗?他也来了啊,真没想到他能来。”
“就是,我爸以为他不来,才让我过来应酬的,老头子要知道傅景来了,他能后悔死。”
我听到身边人的议论,下意识就要走。
“陈总。”熟悉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用力扯出了一个笑容转身回眸,“你这么叫我,我都不习惯了,傅总能赏脸来这种聚会,不容易啊。”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我轻咳两声,“傅总这样盯着我,又要被人说闲话了,万一你们家那口子听到,指不定又带多少人去威胁我们母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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