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马说父死在,真是一个好儿子。
顾卿尘挪动了下身子,可不敢沾上这一跪,不然说不定过段时间又要从他口中传出自己身死的消息。
“原来是你爹死了,这马看来还是不好不还给你。”
“谢小姐!”
齐禾禹以为是顾卿尘回心转意,立马将身子转向了顾卿尘。
听着动静,吓得她眉头一跳,赶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开口朝马儿唤道。
“小白,老黑!”
黑马听了主人的呼唤嘶鸣一声,而白马却低下马头默默地饮水。
还是小白听话,另一只依旧是养不熟。
顾卿尘耷拉下嘴角,若是他们真的掏出她满意的价钱,说不一定她还真的把马儿还回去。
长杆敲在地上,又想到这双眼睛的是不想散播出来,只能将长杆放到石桌旁,瞪圆了桃花眼朝着水池中的马影走去。
“小白!”
叫一声马儿答一声。
顾卿尘直直朝前走,方向倒是对了,但就是刹不住脚。
“师姐!”
“扑通”一声。
顾卿尘一只脚都落在了水池当中,浑身都沾上了水。
“咳咳!”
顾卿尘掩面咳嗽两声,脸不红心不慌地朝前一挥手,一掌拍在了马脑袋上,也幸亏小白性子好,仰起头把缰绳递到了她手中。
今晚给你加餐!
“明日我便将马送到你府上去!”
顾卿尘牵着马儿走上了水池之上,眯着眼面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不能今日将清风给我吗?”齐禾禹说道。
“怎么能今日就给你呢?我怎么说也要将马杀掉后,找师傅制好皮才送到你府中去,不然泉下的齐先生会怪罪我送礼送得不认真!”
顾卿尘手一下一下地拍着马脖子,嘴里吐出的话却让马儿不安的踏着马蹄。
一掌拍在了马身上,顾卿尘笑骂一声。
“又不是将你杀了制皮,你怕什么!”
“你不能杀马!”
齐禾禹狼狈的起身冲向了顾卿尘。
小白高高的扬起了马蹄朝那冲过来的男子踢去,吓得齐禾禹连忙转身,才免于死在马蹄之下的悲怆命运。
“你想杀了我!?”
齐禾禹双唇不断地颤抖。
顾卿尘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半个,只是小声地安慰着“受惊”的黑马。
“别怕!别怕!下次踢准一点就行了。”
嚣张,对人命甚是冷漠的顾卿尘,让谢安煜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跑到了齐禾禹挡在他身前。
“师姐!”
“呵——先生刚走,你就向着外人?”顾卿尘声音瞬间低哑,带起了浓浓的鼻音。
谢安煜挺起的胸脯瞬间收了回去,高昂的声调变得低沉,甚至是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师姐就不能将马儿给他吗?”
顾卿尘摇了摇头,为了表示决心将身子转了过去,黑马也踏着步子挡在了两人之间。
“她就从未当你是师弟!安煜你何必和她多说话,跟着一个品性不端的女子称师姐,这不是毁了你的名声吗?不如早点掏钱将马儿买走,我们好乘早离开,不然今下午的交流会可是要迟了。”
齐禾禹气急败坏,话题却一直落在了马儿身上。
小白虽听不懂话,但瞧出了这男子的威胁感,鼻尖喷出了白汽,黑色的马瞳十分有人性地瞪了眼这齐禾禹。
顾卿尘却还有心情从袖子中掏出了块胡萝卜放到了马嘴边,小白自己张嘴叼起胡萝卜慢慢悠悠地嚼起来。
“既然迟了便直接走就是,何必要在这个品性不行的女子这里浪费时间!?哦——”
女子娇俏的声音一转,恬静的气息一变,转成了冷冽地压向了齐禾禹。
“臭味相投!一个能将父亲说死的人,品性能好成什么样!?”
谢安煜眼中露出了糊涂之色。
还能将人说死吗?
“我和刑部的严大人私交甚好,要不我现在就把人请来好好问问齐禾禹的父亲到底死没有,若是没死,你这样胡说,不是在毁刑部的清誉吗?”
齐禾禹面色变得难看,浑身发颤,还不死心地朝谢安煜辩解。
“你可要信我!”
顾卿尘睁开了自己紫色血色勾勒的桃花眼,耳朵竖起来,听着响动朝齐禾禹走过去。
“信!?实在不行我就请人将齐先生叫过来,你们父子俩好好对质一下,父亲能否为了你这孝子口中的话,一头撞死过去?这样说不定我能心软呢?”
步步紧逼,齐禾禹又是摔下去,而顾卿尘踩到了他的衣摆也停住了脚步。
由下而上瞧着那张被光照的连半点温度都没有的小脸,齐禾禹双唇发颤。
“就算我父亲没死,也是被你害到了刑部大牢中坏了身子,现在还躺在了家中,靠着汤药吊着命。”
顾卿尘胸腔中传出了冷笑声。
心中的鄙夷之情越发的浓郁,表哥先前还说他可以栖身于行伍间,现在看来他还是不要去,去了不知要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蠢笨如猪,胆小如鼠!
跟着这种人再继续计较下去,不过是徒增烦恼,还不如回房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
顾卿尘小嘴一张打了一个呵欠,便敲了下马头。
小白便迈着步子慢慢悠悠地朝着厢房走去。
身前的压迫一没,齐禾禹用手按住了自己有些微湿的裤头,双眼直勾勾地瞧向了在水池中饮水的白马。
自己连老爹都说死了,难道还不能将马儿带走吗?
狠厉的神色一闪而过。
齐禾禹直接撞开了谢安煜直接冲向了水池中的白马,手抓起了缰绳翻身上马,准备先抢了马走了再说。
顾卿尘眉头微微地蹙起,手朝着石桌旁边一摸索,手握住了长杆。
可惜她眼睛毕竟成了半瞎。
“嘭!”
敞开的院门忽地被关上,驰骋的马儿变成了笼中鸟,甚至是为了刹住脚将身上的齐禾禹摔了下去。
白马眼角垂泪用鼻子供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齐禾禹。
“让咱家好好瞧瞧,这不是齐公子吗?怎么摔在地上呢?小五子还不快点进来……”
院门被推开,李公公拖着圆滚滚的身子走了进来,轻蔑的目光落在了这齐禾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