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尘你给我站住!”
何将军一冲入草丛,差点被眼前碍事的礼部侍卫给撞得人仰马翻。
“你这是做甚!?”
何将军推搡了下眼前的侍卫,却没想这侍卫非但不让位,还结结巴巴地唤道。
“何——何将军,前面是——”
“严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顾卿尘弯着眼眉朝严文广一笑,余光止不住地落在了他身后站着的白须老面的老先生身上。
老先生瞧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耷拉下来的眼皮一抬回以一笑。
这老先生眼睛也太尖了吧!?
不过能让严文广也小心对待之人也一定不凡,顾卿尘便用她那双桃花眼朝人弯了下。
见人三分带笑,眼下瞧着也会对此带上五分好意。
倒是一个讨趣的丫头。
老先生裂开嘴一笑,目光便一转落在了何将军一首人身上。
“原来是严大人!你不在翰林院待着跑到礼部干嘛?”何将军问道。
“那何将军不在城门上待着跑到礼部又有何贵干?”严文广直接开口呛了回去。
何将军双手往一旁高举。
“我是奉了宫中贵人所托来此处办案,现在抓住了个偷盗考卷之人,请严大人别多管闲事将人给交出来。”
严文广嘴中发出声嗤笑,非但没有让出道来,甚至将顾卿尘护得更加厉害。
“严文广你难道想要摔了宫中贵人的面子不成!?”何将军开口威胁。
“宫中贵人!?”严文广连忙弯腰凑到了他跟前,嘴角嗤笑意味更加浓厚地问道:“不知你口中的贵人是何须人也?”
“当然是……”
何将军话立马堵在了喉咙处,做这种阴损之事要是报出皇后娘娘的名号,还不得被她记恨上。
“贵人之名岂是你想知就知的。”
“你不过一个六品将军就以不知姓名的贵人来压我这个四品官?”
何将军放声大笑,可严文广随即摇头晃脑古怪之举将他的大笑给掐灭。
“王公公你可知宫中到底有哪位贵人有这个本事?”
白须的王公公捏着自己的胡须摇摇头,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似毒蛇般将何将军刮了一通体凉。
“咱家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也没听说过宫中有人能把手伸到外面来,莫非你口中的贵人是皇上?”
尖锐嘶哑的声响惊得何将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眸痴呆状的看向了这老朽的太监。
皇帝身边有一个老宦官,从皇上还是太子时就伺候在身旁,可谓是宫中唯二不能得罪的人物。
刚刚何将军的口出狂言,这不是在给自己埋死坑吗?
“要不你随咱家一同回宫进圣?”
何将军将头死死地埋了地上,敲得邦邦作响。
“王公公!我也是一时眯了心眼才和你老这般说话,可这女子确实是在偷窃考卷,你也知道谢安煜那案件惹得皇上头疼,若是从她这里出现了问题……”
王公公鼻尖传出两声哼哼,目光一转落在了看戏的顾卿尘身上。
顾卿尘也不扭捏将别在腰间的腰带一翻,随后抖落了下宽袖,不禁如此还不忘上下跳动两次。
“你瞧瞧我身上可没有你说的东西。”
顾卿尘颇是无奈地双手一摊。
“不可能!你身上怎么会没有?你不拿东西你进屋干嘛?”何将军气得从地上爬起来要亲自去翻翻顾卿尘身上到底藏了东西没有。
“哼!你当咱家是死了吗?”
王公公干枯的手掌拍向了一旁的老树上,直接印出了一个手掌印。
何将军只得将身子又给埋到了土里。
“谢谢公公仗义出手!”
顾卿尘弯膝答谢,便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慢着!”王公公伸手一拦,“顾小姐你得跟咱家一同走上一道。”
“走哪一道呀?公公。”
顾卿尘眯起了桃花眼身子朝着高墙一转,只要出了什么问题立马就能从上面翻身逃跑。
王公公忽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腰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终究是老了,精气神不足,可也不是你这个小丫头随意就能跑掉的,再说……”
猛烈的咳嗽声让王公公的脸庞泛起了红晕,而顾卿尘却不敢移动半步直愣愣地等着这位老人将胸中气给咳出来。
“安煜出什么事呢?”
“你这丫头猜出来呢?”
王公公扯着嘴皮子将脸上的老皮都给扯了上去,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顾卿尘的跟前。
“刑部中可不止一伙人马,皇上也怕你们坏事所以也安排了人手在其中,可是在你和应家那小儿走后,谢安煜就不见了踪迹。”
“你们都看不住一个大活人吗?”
顾卿尘一把抓住了王国的衣领子大声质问。
严文广赶忙上前来将神情激烈的顾卿尘给拽开。
“王公公,这孩子年岁小你千万别和她计较。”
“你觉得咱家是个小气之人?”
王公公挤着他那双老眼朝严文广一笑,随即一手重重地拍在他肩上。
“咱家还真是一个小气之人,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今日还被一个黄毛丫头提着衣脖子谩骂!”
不知从何处王公公抽出了根白拂尘朝手膀子上一甩。
顾卿尘也是丝毫不虚地鼻尖传出了声轻哼,扬起下颚将头转过去。
一老一小谁也不服谁。
“你说谢安煜消失了,那你们不去找他,跑来找我干嘛?”
顾卿尘丢了一记白眼,转身就要离开。
碰巧一道在地上蠕动的身子挡住了她离开的道。
顾卿尘直接是一脚踩住了那鬼鬼祟祟的人影之上,随后朝严文广双手一抱拳。
“还请严大人能将这个放火犯顺手送回衙门处。”
见顾卿尘走远,王公公闭目养神的眼皮给睁开,脚步踏得飞快地朝外走去。
严文广只能合着何将军大眼瞪小眼,心里慌张不已,却只能要现将人给送到大牢处,才能够来瞧瞧这一老一小到底要出些什么幺蛾子。
“顾小姐!顾丫头!顾卿尘!”
王公公扯着嗓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一吼,不禁有多少礼部官员伸出了脖子朝他那一处一瞧,却没人敢跑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