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人很多,皆是嬉笑颜开,只有我心不在焉,独自一人躲在角落中,举着酒杯一边轻抿,一边注视着八面玲珑,招呼各方客人的萧红蝶。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个面具啊,而那个又才是她都真实性格呢?视线扫过人群,我找到了那个意料之中的身影,罗琳,她也来了。
今夜的她一身墨色的露肩晚礼服,美的令人窒息,修长的如同羊脂玉一般温润的脖颈,几乎是宴会上的一个焦点。
不断有各式各样的人,去找她敬酒,而罗琳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会,所以她不免有些紧张,怯生生的样子,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娇柔之美。
“你怎么躲在这里啊?”我看罗琳看到出神,有人走到近前我也没注意,直到他开口,我方才惊醒。
“哦,躲在暗处看美女,才不会被发现,不是吗?”我看清来人之后,举杯说道。
“哈哈……有道理。”何毅一阵爽朗都大笑。
来人真是昌平制药的总经理何毅,昌平之事落下帷幕,他的位置也算是保住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随便闲聊了几句,他来找我无非是联络一下感情,顺便对我表示感谢,别人或许不知道昌平之事是怎么解决的,可是他是知道的。
他这样做也合情合理,一番交谈过后,他又去找其他人去了,在场的都是他的同僚,要好的也有不少。
应付完何毅之后,我在看罗琳时,她已被人群淹没,不知道身在何处,看着这群人,以胜利者的姿态狂欢。
我心中却叹息一声,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但却不是我的,事情于我来说,远远没有了结。
万泰药业半死不活,郑源还在活蹦乱跳,邹旬也是岿然不动,事情又怎么能算完了呢?周济能告诉我个中缘由,无非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郑源。
这个情我不能不领,于任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到我手中,想来要的可不是现在这么个结果,不管怎么说,我也得给他一个交代。
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我起身准备离开,估摸着程平也要到了,在我来富成之前,我就联系了程平,他最近一直在陪老爷子。
离开宴会大厅之后,我乘电梯下楼,在电梯的门将要关上之际,一只纤纤玉手骤然伸了进来,电梯门再次打开。萧红蝶从外面跨进电梯,香风拂面,我笑了笑。
“你生气了?”萧红蝶站在我身边问我。
“没有。”我犯不着因为这点屁事儿生气。
“那你为什么这么早离开。”萧红蝶喝的有点多了,脸上嫣红一片。
我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俏脸,忍不住真想亲一口啊,可是就在我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电梯停下了,电梯门打开。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跨出电梯,顺便说了句:“你猜?”
“因为邹旬。”萧红蝶不假思索一口就说了出来。
她真的很聪明,我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背着身子叮嘱了一句:“少喝点酒。”
离开富成大厦之后,程平在外面等我,我向他报了一个地址,那个地方程平知道,就是上次他和沙小仙去过的那家酒吧。
我记得我们在哪里遇到了郑伟,当初还差点起了冲突,事后我没有在留意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路人。
可是这次昌平的事,让他再一次进入了我的视线,他是郑源的儿子。可是我至今还记得,他那次让认出我身份时,那卑微的姿态。
他称呼我为杨爷,那可是我第一次被人称为爷啊,这可不符合他的身份,当时我想不通就没有多想,现在我知道了。
因为他虽说是郑源的儿子,可他不是正室所生,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罢了,他母亲就是郑源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按理说郑伟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郑源可不想后院起火吧。但是郑伟偏偏就出生了,郑伟她娘怀孕后,想以此来博得郑源开心。
可是没想到,得来的却是,郑源要她把孩子打掉,郑伟她娘不肯,私自将郑伟生了下来,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概无非是小三想上位,正室要维护自己的地位之类的破事的。
过去了这么多年,已经查不清了,只知道,郑伟她娘死了,正室还是正室。郑源给郑伟一口饭吃,可是从来都不待见他,而郑伟也因此,才会喊我一声爷。
今天晚上去找他,自然是要找他帮忙了,车在酒吧门口停下,我与程平下车走进酒吧,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打扮另类,被小痞子们拥簇着的郑伟了。
“把他叫出来。”我捏着眉心对程平说道。
不知为什么进来之后,听着四周劲爆的音乐,看着闪烁的彩灯,我有些头晕脑涨,很不舒服。也许是这几天用脑过度了,也可能是我老了吧,已经不习惯这种年轻人喜欢的玩意儿了。
当然后者在我脑中刚一出现,就被我否定了,真是瞎想啊。我实在酒吧外面见到郑伟的,见到我后很是热情,看来他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如果让他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他肯定笑不出来,见到我不动手都是好的了。但是这些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郑源吧,是他太贪。
“您找我?”郑伟在我面前搓着手,点头哈腰。
“我想把一个人送出国,你有什么办法没?”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郑伟一根。
这烟还是我从宴会上顺的,郑伟双手从我手中把烟接过,他的行为让我感觉很别扭,但是这就对了,他若是不这样,我还不一定找他呢。
“您是说偷渡?”郑伟盯着我问道。
我一边点烟一边点头,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要正常出国,还用的着他吗?
我伸手去给郑伟点烟,郑伟受宠若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有,有,有办法,可,可是……”
“可是什么?”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本来也不用向您要钱的,可不知道我老子最近抽了什么疯,问他要钱,他不但不给我,还差点打了我一顿。”说起这件事,郑伟就一肚子气。
我表面上默不作声,心中却暗道:你老子没掐死你,就不错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郑伟还去烦郑源,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这些可不是我关心的事,嘬了一口烟,我问道:“要多少钱?”
郑伟伸出一根手指,而后又变成了两根,嘴里说道:“一,二,二十万,二十万就够了。”
看得出来,他本来是想说十万,只是临时改了口,想来是他老子没给他钱,想从我这里拿点儿辛苦费。
这都不是问题,我不但答应他,而且给他更多:“我给你五百万,你帮我找一条偷渡的船。”
“五,五百万?”郑伟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对,不过,我有几个要求。”我接着说道。
“什么要求?”郑伟迫不及待的问我,他对那五百万,可是渴求之至啊。
“这条船上除了开船的不能有别人,而且这件事要保密,谁都不能告诉。就这两点,你能做到吗?”
郑伟还以为杨意会提出什么他做不到的要求,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这么说这五百万,他是唾手可得了。
想到这里,他当即点头保证道:“能做到,没问题。”
“你需要多长时间?”我得把具体时间确定下来。
“最迟明天晚上。”郑伟想了一下答道。
“那好,就明天晚上,等你把时间,地点都确定了,打这个电话找我,到时候我给你钱。”说着我给郑伟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张临时卡的电话号码。
搞定了郑伟这边,接下来就是人手问题了,本来用心武的人无疑是最方便的,可是以后万一有人查起来,有些麻烦,所以我不得不麻烦沙峰了。
“借我一批人手。”我打电话向沙峰求助。
“干什么?”沙峰很疑惑,他想不通杨意怎么会舍近求远向他借人。
“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直言不讳,没打算瞒沙峰。
将前因后果讲完之后,沙峰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他在权衡,等他想好之后,答应了我的请求。
至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而东风从何而来呢?当然是从海上而来了。邹旬如今虽然被停职了,但是并未限制人身自由,按理说那只u盘里的东西,已经足够给邹旬定罪了。
可是有关部门拖着,迟迟不给邹旬顶罪,这里面的变数可就大了去了,等他们把这段风头避过去,事情可就麻烦了。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后患无穷的事可不能做,所以邹旬必须倒,既然有关部门不执法,那我只能越俎代庖了,尽管我也不想这样。
邹家如今被有关部门的人盯着,说是在等证据确凿,可邹旬夫妇两人,倒是悠哉悠哉的,真是可笑,要证据,我想只要他们冲进邹家,把邹家搜上一遍,那赃物把邹旬判几辈子都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