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况我了解一些,很惊喜,也很惊讶。”石远打起了官腔,话题一下子绕的很远。
可是我却没心情与他磨叽,转头看着被吊在横梁上的昏迷不醒的王秀问道:“他怎么了?”
“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踩过了界,踩到石某人的头上,石某很不舒服。”石远不接我的话茬自顾自的说着。
“我要和他讲几句话。”我盯着王秀目不转睛。
“这不,我静极思动,就想看看你这么个有趣的年轻人,所以,你别担心,我没什么恶意的。”
“他好像被人打了,嘴角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我和石远各说各话,如同鸡同鸭讲,可是谁也不敢漏掉对方言语间的没一个字。
最终是石远让了一步:“行了,这人老了,身子骨可得照顾好喽,所以我也不和你拉家常了,你放心,你那兄弟,没什么事,只是太吵了,打了一针镇定剂而已。”
“是么?”我目光一寒,八步的距离,我发足狂奔,转瞬即至,当我冲到石远面前时,这间仓库里的保镖才堪堪拔出枪来。
我有把握在那帮人开枪之前,拧断石远的脖子,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只是在石远面前站定,冷冷的看着他。
石远面无表情,但是当我冲过来时,他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一下,他怕,这便够了。十几个保镖,举枪对着我,我缓缓举起双手。
淡然一笑说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石老太自信了,嗯,我想和王秀聊聊。”
我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保镖,将我与石远隔开,这次他们加强了防范,我手里的一张王牌,就这么被我随便扔了出去,我的处境更加糟糕了。
其实我大可以用石远做威胁,安全的带着王秀走出这间危机四伏的仓库,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觉得石远这个人有些意思,即便出了这间仓库,以石远那伙人的身份,出不了鹭岛,也是徒劳。
石远脸色变了又变,对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说道:“好胆魄,看来我今晚不虚此行啊,回头可得好好寒碜一下那几个老家伙。”
得到石远的授意,看管王秀的那个保镖,在王秀的脸上拍了两下,将王秀叫醒过来,王秀一看这仓库种的情景,瞬间急了,有些自责的喊了一声:“杨哥,我……”
王秀是嫌自己连累了我,可是王秀是我拖下水的,真正应该说抱歉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给王秀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再次对石远说道:“谈谈?”
“谈谈。”石远回我。
我撇了一眼王秀那边,石远让我看到了他的诚意,抬抬手便让手下人,给王秀松了绑,同时给我搬来了一把椅子。
我本可以有更激烈的反应,可是我没那么做,这是我的诚意,现在这些是石远的诚意,那些保镖重新收回了枪。
王秀吊的时间太久了,刚放下来时,脚步虚浮,有些站不稳,还好那个保镖扶了一把,还算是有眼色。
我本想第一时间去关心一下王秀的,可是眼前还有一个老狐狸,需要我应付,我只能坐在他对面摆下的椅子上。
“石老找我什么事,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敲打一下吧,先前的事,是我做的欠妥当,我杨意在这里向石老道歉。”我说的不卑不亢。
“好吧,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前面的事,咱们就揭过不提了,不过石某听说,你最近在做生意?”
我凝眉,我做的生意可不就和他所说的前面的事有关系吗?他一面说着揭过不提,一面又刻意问起,在耍我吗?
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石远主动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一笔钱,想投资进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盯着石远凝视了三秒,心中的疑惑顿消,原来是这样,他这是要让我帮他洗黑钱啊,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只是……
“为什么?”我问石远。
“你还没告诉我,你有没有兴趣呢?”
我苦笑:“我有得选择吗?”
“当然有了,人活着就要做很多选择题,可是永远有一个选项是固定不变的,无论什么时候……”
石远的话还没完,我就接了过来:“选择去死?”
石远眼里闪过一抹讶异,随后大笑道:“好,好,好,我今晚来的真是太值了。”
我想我猜对了,可是我却不想死,但是,我的那个问题呢?
“为什么?”我执着的问道。
“新鲜的血液。”石远没头没尾的一句。
我听懂了,只是不知道被我这个新鲜血液替代掉的是那个,而我将来又会被那个替代掉,前者太隐秘,后者太远,所以我没有答案。
“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你可以得一成利。”
“一成?”我似笑非笑,这种事风险太大,可收益看起来没那么理想啊,事情一旦败露,大概除了死刑就是无期了,这一成是真的少。
“那你想要多少?”石远问我。
“破的基础上,我才会被石远逼迫,可我也不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肉,还是那句话,大不了鱼死网破。
“年轻人,胃口可不要太大,你知道三成是多少吗?十亿那可就是三亿,百亿那就是三十亿,小心撑着了。”石远面有不快。
“这不是做生意么,就讲究个讨价还价,石老不妨还价试试。”我想看看石远的底线。
石远伸出两根手指,我爽快答应,这笔半推半就的买卖,便算成了。我从椅子上起身:“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么?”
石远摆摆手示意先不急,然后说道:“你是第一天做生意么?”
我心里一沉,重头戏要来了么,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好歹得留下点押金吧!”石远说的理所当然。
这也的确没毛病,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的事,怎么也靠不住的,万一我回头翻脸不认人,或者卷钱跑了,那他岂不是亏大了,只是不知道,他所谓的这个押金怎么交?
石远一挥手,当即有两个手下从仓库外,拖进来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因为挣扎被搞得凌乱不堪,头上套着一只黑色头套,她什么玩意看不到。
我眉头一挑,给石远一个问询的眼神,石远向我点头,我怒了,可想起家人,还有那几个女人,我惜命了,咬牙说道:“三成。”
石远脸色一僵,默了一下,点头答应道:“成。”
呵~我发誓,我一定会弄死这帮王八蛋的,一群人渣,从今往后,我与他们势不两立,至死方休。
他搞一个女人来什么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让我留下把柄,我手里握着他们的把柄,他们知道我即便死也不会交出来的,因为交出来我就只有死了。
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所以他们想到了这么一个丑恶办法,我能做的大概是给这个女人一个痛快了。
我脚步沉重的向那个女人走去,我不认识她,连她的脸都来不及看一眼,如今却要杀了她,这种事,我于心不忍。
我哪怕表面上答应了石远,可是我的内心还在挣扎,也许我会麻木的走过去掐死这个无辜的女人,也许下一秒,我便会暴起杀人,然后命丧当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离那个女人近了,石远忽然开口:“这个女人可是少有的美色,你就不想享受一下?”
我拳头紧握,身旁已经有保镖举起了摄像机,老畜牲,他妈的居然暗示我要先奸后杀,对不起,我特么做不到。
我欲杀人,可石远为我捧来一束花,百合,很漂亮,只是有些蔫了,那个举着摄像机的保镖,将摄像机伸到我面前,点开一段录像。
那是一个花店,街边普普通通的花店,不普通的是里面的人,她似乎是那个花店的老板,她是罗琳,我没想到她离家出走之后,居然开来一家花店。
其他的不用多说,也不用多想,石远这个老畜牲,今天晚上能来找我,就已经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他做足的准备,将我吃的死死的,我有办法吗?
咬着牙,我忍了,可是我的心,却像是被人放在磨盘上磨一样,我双目赤红,冒着暴躁的凶光,厉声说道:“不许拍摄,也不能在这里?”
这是我的要求,石远也知道凡事有个度,所以他答应了我的要求,同时说道:“可以,那边一个看仓库的留下来的房子,你可以去那里解决,不过,完事后的现场,得留给我来处理。”
“还有,顺便说一句,这个女人是个卧底,发现了我们的事,所以我们不得不找新鲜的血液,也就是你。所以你不用内疚,你现在这样,可以说和她有直接的关系,而且她还有一个了不得的身份,她是现任的鹭岛警察厅一把手的千金,你可要好好珍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