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被反派养大的她 > 129谁才是那凶手4
    y市最近大抵是命犯太岁。

    前面有个首富的儿子被人虐杀在家中,紧跟着又是个声名远扬的导演在直播的新闻发布会上被人炸了双腿,再清静没半个月,又出了个大案子。

    y市城中那条大河上,打捞到一具浮尸。

    更可怕的是,那尸体,是施副市长的女儿,施梦馥。

    尸体捞上来时,都泡得没有人样了,脚上还绑着根绳,显见之前是被人困了石头沉到河底的,但最近y市市政府改选,抓环保抓得严,这条河早年又是污染重重之地,这次也有人专门划了小船过来打捞。

    为方便除草,那打捞的长杆中的一种,就是带着镰刀的。

    反正打捞时的动作也不快,这条河又禁止游泳,不怕伤了人或鱼。

    可谁想,就是这么寸,施副市长负责领导的环保工作,捞上来他女儿的尸体。

    一查才知道,人已经死了半个月了。

    刑警队的人忙得几乎脚打后脑勺,一个个案子接着,分出的三个小组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一上午问了十几个人,终于轮到了成铎。

    成铎是和上次一起吃饭的几个人一块过来的,但比他们多了一个问题。

    施梦馥追他出去时,发生了什么?

    成铎微微一笑,把个u盘推到了桌上,很是傥荡且配合的模样,“我特意去取了监控,你们直接看就好。”

    没人去拿那u盘。

    成铎好似也半点不在意,又解释了一句,“她追出来,只是面子过不去罢了,我唯一能说的,也只有劝她放弃。”

    这和从别的渠道了解到的信息,基本吻合。

    施梦馥确定下来的死亡时间,成铎正好在城市另一头的法院公审,期间只有三分钟离开众人的视线,这三分钟里,还有人在卫生间见过他。

    完全没有时间作案。

    负责这组的组长,晚上顺嘴说起了这个u盘的事,而且他也看了,只看见两人在讲话,成铎背对着监控,没看见口型,但施梦馥先走,走时的表情只有些不甘和愤愤,也不像是这么两句话就结了仇的模样。

    郭耀听了这话,让人再把这监控放了一遍。

    成铎拿来的只有一小段,最后瞧见的就是施梦馥在走廊里和个侍应生擦肩而过,那侍应生还和她点了点头,应该是打了个招呼。

    但就是这么个细节,让郭耀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三队的人本来就在查施梦馥的消费记录,郭耀带队过去一看,还真查到了一丝线索——施梦馥有很多情人,连续不断,同时的最多有三个。

    于是作案动机,开始往情杀偏移。

    只是循着线索查下去,发现施梦馥来往的好多情人,都和政府某些政策存在关系,再往下,竟然还查到了施副市长贪污受贿的证据,金额很大。

    这风口浪尖的,施副市长的竞选资格自然是取消了。

    但还不得此事转交到纪检委,施副市长就跳楼自杀了,家里翻出个往来的账目本,竟然又牵扯出一连串的官员。

    y市的这一场动乱,从初秋磨到了初冬。

    陈旭的首富爹也牵扯其中,紧跟着各位大佬一起落了马,警局领导生怕再扯出个了不起的大案来,摆摆手给刑警队的人放了假。

    曾经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刑警队空了下来,郭耀回家躺着睡了一觉,醒来揉着鸡窝头,摸了电话打给手底下的人,第一句话就是,“我觉着这些事的背后,都有只瞧不见的手在推动,那个凶手,肯定还不肯罢休。”

    接了电话的张道还没睡醒,没老大这么强的工作热情,嗯嗯唔唔了两句,最后憋出一句,“老大,你光有嫌疑人没用啊,你得有证据。”

    不然,再多的感觉,也是空讲。

    结果郭耀回了他一句,“我连嫌疑人都没有。”

    是真没有。

    没有任何证据地怀疑人,会影响他的判断,这个毛病,他防得很牢。

    对话就此无疾而终,郭耀实在闲不住,又回了警局去翻案子。

    珈以今天下班早,回来一推门,看见坐在客厅里喝茶的人,眉头一皱,转身去换了家居服,看了眼时间,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成铎跟在她身后看她淘米,突然来了一句,“我要吃鱼。”

    珈以气他不请自来,语气冷硬,“没买。”

    “买了,”成铎的话就跟着她的脚步,正巧珈以也看见了,“在你的池子里。”

    一尾肥硕的鲤鱼被困在有些小的洗碗池里,尾巴都伸不直,委屈哒哒地划动着鱼鳍,在水里静止着。

    珈以盯着它看,鱼好像也有感觉,尾巴一甩,给她涂了一脸水。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珈以忽然就被他这一笑笑出了火气,手里盛着米的锅往料理台上一放,转过头去盯着成铎,双手环胸,“你又和人说,我和你是未婚夫妻了?”

    成铎今年已经三十四了,这个年纪的男人,事业有成,身边又没个红颜知己的,身边前仆后继或者想要牵些关系的人从来不少,他五年前就拿珈以当过幌子,那次把珈以气得不轻,硬是两个星期没和他说话。

    主要是,成铎这关系一说出去,她总要当几次大猩猩。

    她这火气一出,成铎就知道一定又有人去医院给她添麻烦了。

    医生在门诊,一天要看上百个病人,除掉吃饭的时间,恨不得七八分钟搞定一个,实在是没时间搭理那些目的不纯的人。

    往常她这么一闹,成铎该服软还是会服软的。

    但这时,也不知道是那根弦的信念一动,成铎张口突然说了句,“我们订婚。”

    珈以瞪大了眼睛。

    她这幅不可置信的模样,戳得成铎心下一痒,伸手过去,一手揽住她细细的腰,一手轻轻地将她头上的碎发剥开,低下头轻轻在额上一吻,“这么些年,我想你可足够看清楚了,我们两个,才是最合适的。”

    像眼下这个拥抱的动作,他根本不能接受,怀里的人是别人。

    珈以没抗拒。

    她是动都没动。

    因为面对成铎,任何抗拒都是徒劳,越是抗拒,反而越能引起他的掌控欲,不如顺着他的意思,按他的思路,去反驳他的行为。

    “你能负担一个家吗?”

    珈以问得很轻,“以后我们有孩子了,你能当好爸爸吗?”

    成铎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幼年走失,被成山两口子收养,小时候看到的都是各种被拐卖被抛弃的孩子,看见的都是各个破碎扭曲的家庭,他被当成工具,他从未当过孩子。

    而成铎不管做任何事都要求尽善尽美,他不会在毫无准备时当爸爸。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把珈以松开了。

    “逗你的,”他伸手在珈以头上揉了一下,推开两步,和她笑得春意融融,“好了,快点处理鱼吧,我饿了,今天我可是寿星。”

    他转身往沙发而去,从脚步上看,都知道他现在心情有多好。

    “哥,”珈以突然喊住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停手?”

    成铎脸上的笑分文不动,“你说什么呢?”

    他又朝珈以走过来,“别胡思乱想,我只要看着你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就行了。”

    “珈珈,”他又伸手拉住了珈以的手,将她的五指握牢,“你是我最宝贵的存在,你记住,帮我守好它,别让我难过,也别让我不开心,恩?”

    珈以松了手,转了身去抓鱼,一刀背把鱼拍晕了,沉默不语。

    身后的气势越来越沉重且黏稠。

    鱼不再动弹,珈以拿着刀开膛破肚,手法熟练,但刀上不可避免地沾了血。

    成铎站在身后,安静地盯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又落在那把沾了血迹的刀上,忽地,他抬起手,解开袖子上的纽扣,将衬衫挽了上去。

    手从珈以的腰间伸过去,按住了那条鱼。

    “怎么了,珈珈?”

    他的声音里都还带着笑意,后背宽阔而温暖,将珈以整个人包裹住,好似能给她无尽的温暖,“你这是想和我为敌吗?”

    温热的呼吸靠上来,他的鼻尖在珈以的侧脸上轻轻磨蹭。

    已经是太过亲密的距离。

    但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掌控,才能让他浑身已经沸腾的热血冷静下来。

    “但是你没证据的,珈珈。”

    “成铎,”珈以叫了他的名字,“你已经错了,不要……”

    话没有说完,珈以就看见那双洁白修长,没有半个茧子的手忽然拿起放在一边的刀,手起刀落,那条被剖了肚子又刮了鱼鳞的鱼就这么成了断头鱼。

    “先错的是他们。”

    成铎伸手,用手指轻巧地摸去了刀刃上沾着的鱼血,又递到水下冲干净,挥掉了手上的水珠,才用干净的手轻拍了下珈以的肩。

    “好了,珈珈,我饿了,不要说这些了,快点吃饭。”

    明明这已经算一场争执,但成铎说完这句话,便像是将事情翻篇了,在饭桌上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还出言夸了两句无头鱼。

    吃罢晚饭也不过八点,他起身要走,站在玄关换鞋,珈以站在一边看着,在他伸手去开门时,突然来了一句,“下楼小心些,外面冷,就别出去晃了。”

    成铎抬头,那双幽紫色的眸子盯住了珈以。

    不论何时何地,他的目光,便是再有侵略性,也不像是阴暗逼仄的蛇,而纯粹的,就像是人。

    一个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并清醒地在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