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地图里不只是有和平村的地址,还有村里每家户主的名字。
江来喜从地图册里找到了大哥江永,二哥江鸿,这两个哥哥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然后还找到了三哥,三哥江哲虽然没结婚,但兄弟三个都已经分了家,因为各自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听说三哥曾经对原主最好,江来喜已经两次听说过了。
所以她直奔三哥的家而去。
“阿浅,赶紧的阿浅,把特快马车赶来,”江来喜催阿浅,“现在是中午时分,大集体做事,不是忙季都不在地里吃饭,会回到社员们自己的家。所以我得赶在我三个哥哥去队里之前找到他们。”
“宝啊,你咋就突然间归心似箭了呢?”阿浅表示,孕期的宝子真的太喜怒无常了,“一年前你还不肯回娘家,一年后的今天早晨,你还只是说偷偷去看看,并不想跟你三个哥哥相认。怎么现在,你却火急火燎的非要见他们了……”
“闭嘴,听话照做。”江来喜懒得磨嘴皮,便气的一瞪眼睛,“以后再这么多嘴多舌,小心我炒你鱿鱼。”
“……”
宝子她太狠了,跟了她这么久,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结果动不动就想踹了它,它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
只要阿浅找对了状态,这么近的地方,三五分钟就能到达的。
江来喜只负责催促,什么忙都帮不上。
阿浅提前设置好了导航,这种入村入户的导航稍微有点复杂。
“宝子,村南巷第一排,第三户,门口种着碧绿碧绿的竹子的那边,就那家,那是江哲家。”阿浅汇报。
“我突然又在想,我三哥会不会是到我大哥家里吃饭?虽然他们分家了,但我三哥又没媳妇,他会做饭的吗?”江来喜摸了摸下巴。
“宝子你真纠结……”阿浅只得动用破例原则,查了查江哲此时的行踪。
“江哲他需要先回到他自己家里清洗一下,现在正在家里擦手。他每天中午都是先洗去尘土,才能去找你大哥大嫂。你二哥二嫂也是去你大哥大嫂家里吃饭。汇报完毕。”
“行。”江来喜整一整衣裳,带着忐忑的心情,走到门前。
伸手敲打着门环。
每敲一下,江来喜就心跳加速一下。
从来没见过自家便宜三哥长啥样,反正大哥江永五大三粗,说话瓮声瓮气的。
正想着,门开了。
一个虽然满身尘土穿着补丁衣裳的男生站在了面前。
男生二十三四岁的模样,长相还是非常阳光的。
这时代还没规定结婚年龄,所以男生大多数二十岁左右就结婚了,女生差不多十七八岁。
所以二十三岁的三哥,就算是大龄青年了。
“小……小妹!”三哥江哲看着面前美丽动人的江来喜,他惊喜万分。
却又觉得一切来的太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他用力掐自己的胳膊一下。
掐的一蹦。
这才一把抓住了江来喜的两只肩膀,语无伦次起来:“小妹!你是真的回来了?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疼疼疼……”江来喜缩了缩肩膀。
“啊,真对不起,哥哥我太兴奋了……小妹,这整整一年的时间,你到哪去了?你知道吗,我跟大哥二哥天天都在找你!我们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我们每天都在难过……”
说到这里,江哲的声音哽咽了。
他不停的吸着鼻子,想把已经溢出来的眼泪收回去,奈何怎么收也收不住。
最后,眼泪它不打招呼的就涌了出来。
他赶紧扭过头去,把眼泪擦掉。
不停的责怪自己太脆弱,为什么要在妹妹面前掉眼泪呢?
见三哥如此失态,江来喜的鼻子也是一酸。
旁边的阿浅却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江来喜拉了拉江哲,她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只喊了几声:“三哥,三哥……三哥……”
纤纤玉手轻轻的拍打着三哥的脊背,以示安慰。
“回来了就好,其实大哥不让你跟孙玉成离婚,是怕你以后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啊……大哥就是嘴太笨,不会说话,可他真的心疼你啊……”江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再透出悲伤,“大哥说,要早知道你因为他不让你离婚你就记恨了他,整整一年不回家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哥就不会说你了……小妹,你这回回来了再也别走了,以后这个家全是你说了算……”
“嗯……”江来喜模棱两可的答应一个字。
她要看看哥哥们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她而放弃保守思想。
毕竟她成了周围十里八村第一个离婚的女人,所有人都不理解她。
这还不算,如今的她,还又搞出未婚先孕的把戏来了。
别说在这个七零年代,就算是二十一世纪,未婚生娃也是会被家人给打断腿的那种。
她得慢慢的跟三个哥哥说,这事儿急不来。以防止万一哥哥买哪个有心脏病的话,可别被吓出毛病来。
江哲拉着江来喜进了他家。
江来喜看了看院子,规划的还不错。
院子里靠墙的地方种了花,在中间用大小相近的石块砌成了小径,两边都是泥土夯起来的。
感觉三哥是个挺雅致的人。
在这个讲究滚一身泥巴磨一手老茧的时代,很少有人有这闲情逸致养花种青竹,把一个小家给点缀的很清幽。
屋子里跟孙玉成家里差不多,低矮的房子,有些暗,这条件也是不错的了,田大娘家里还都是纸糊的窗户呢,在这时代像三哥这样有了玻璃窗,都觉得非常高大上了。
江哲刚才都已经缓和了情绪,结果现在进了屋,他给江来喜倒了水,竟又一次热泪盈眶。
“阿喜,待会儿我要去大哥那里吃饭,你也一起去吧。还有,你在孙玉成那里的户口迁移出来了是不?还落回咱们家,大哥说了,落到他家里就成。”
“我先放到了田大娘家,等我过些日子迁回来。”江来喜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着,她得先关注一下家里三个哥哥的态度。
如果过一些日子,哥哥们确实诚心邀请她回来,那她肯定是要迁回来的;
但如果哥哥们只是嘴上说说,她到时候要生孩子,万一住不了多久,哥哥们就嫌弃她的话,她他可就不迁回来了。
“孙玉成那个没良心的,听说四五个月前就又忙着结婚了!”江哲又愤愤然道,“指不定还没跟你离婚前,就跟念家庄那个女人混到一起去了呢!”
“没有,不是,”江来喜哭笑不得,“他能赶紧结婚是件好事,就不用纠缠我了。”
没听说过把人踹了后还不想让人结婚的,不过那个渣男也真是渣到了极致,居然又拖了金兰兰当受害者。
要说金兰兰也确实是自作自受,但同为女人,江来喜是真的不想看到金兰兰落入孙玉成的陷阱。
可惜她与世隔绝的太久,压根不知道那事儿。
不过就算知道,应该也阻止不了。
毕竟就连金兰兰最崇拜的人陈建豪,他的话,金兰兰都不肯听。
陈建豪好心提醒她,孙玉成不举,可为什么金兰兰就是不信呢?
总认为人家看不得她过的好,总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对她有敌意,也许就是原生态家庭的不幸福,就连自己最亲的亲人也只是利用她,所以让她养成了谁也不信的习惯吧。
既然她谁都不信,那她的悲哀只属于她自己,别人充其量只能同情一下下,帮不了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