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秦业就看到了病床上的许海心。
两个月时间,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清瘦,躺在那里蜷成一团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兽。
他的手慢慢的抚上她细嫩的脸颊,带着贪恋的力道。
她皮肤很薄很透,灯光下几乎能看到细小的血管,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似的,他力气不小,手所过之处,便带上了细细的红痕。
因为药物的关系,她睡得很沉,很安静,乖得就像以前每个早上从他怀里醒来的样子。
他低下头,轻轻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睡梦中的她好像闻到了他的气息,无意识的舔了舔唇,轻轻的低喃了句:”秦业??”
秦业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睛里竟然有着水光。
他低低的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在我死之前,你都要陪着我。”
他就这样坐在她的床前,从早上到中午,连姿势都没变过,就好像,他已经变成了一尊雕塑,永远的陪着他的爱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言推开了房门。
他看着秦业孤单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是那么脆弱。
这个南城最强悍的男人,此时就像被人抽去了灵魂,苍凉得可怕。
他走到秦业背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办公室里,李言将一叠厚厚的报告扔在了秦业面前。
”她的所有报告单都出来了,我们在她的血液里发现了一种毒,这种毒。是让她全身器官突然衰竭的原因。”
李言抽出了那份报告:”这种毒是米国前几年研发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大毒枭的,目的是让他们也尝一下生命飞逝的滋味,没想到我今天竟然会在许海心的身上见到它。”
他紧紧的盯着秦业,目光中全是愤怒。
”这种毒是无色无味的,而且是要服用过一段时间才会见效,她现在情况这么严重,很显然,已经服用了起码一个月时间,你竟然不知道?她今天这个样子,全是你的错,是你的错!”
秦业抽过那份报告单,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一直在被人下药,而他,却不知道!
他紧紧的握着那份报告单,转身便出了门。
海棠山庄今天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叫到了书房。
整个山庄上上下下十几个工作人员,此时全都连大气都不敢出。
早上许海心突然咳血不止他们都是知道的,现在秦业突然回来审问所有人,问题出在哪里,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
秦业站在办公桌前,全身笼罩着骇人的戾气,那阴冷的样子,让人仿佛看到了活阎王在世。
他冷冰冰的道:”许海心的一日三餐,是哪些人在负责,今天一个一个的查,一层一层的查,从开始买材料开始,到送到她手里,一个细节也不能落下。”
在海棠山庄工作的人,全是他亲手指派过来的,都是起码在他身边跟了十年的老人。现在竟然出了问题!
秦业盯着眼前的一群人,冷冷的道:”现在就查,当着我的面,一个一个的查。”
许海心的一日三餐是海棠山庄最重要的事情,所有细节都是这些人在处理,如果有人下毒,肯定是在这些人中间。
时间慢慢的流逝,从挑选材料到周姨负责做好端上餐桌,所有的细节都被剖开放到了众人面前,就连她的饮用水和小零食也都全部被过滤了几次。
可是,没有任何问题。
突然,周姨想起了什么,走到秦业面前,道:”少爷,一个月前,老夫人让人送过来了几只人参,说是从朝鲜买回来的,让人送过来给许小姐调理身子,我当时是有些奇怪的,但也没多考虑,毕竟是老太太给的东西不可能有问题。于是我就切成了参片,每日加在许小姐的燕窝粥里,现在想起来,问题会不会是出在人参上面?”
秦业脸色越发阴沉,当即让人拿了剩下的参片过来,让人送到医院检查。
就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夏琴带着罗思思,出现在了海棠山庄里。
罗思思哭得眼睛都肿了,脸上有不少伤痕,身上衣服也裂开了,而且,一看就是被皮鞭抽开的。
夏琴一进屋,就恨恨的看着自己的孙儿,怒道:”你这个不孝子孙,她都有孩子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还敢让人将她绑起来打,你还是个人吗?”
秦业冷冰冰的看了罗思思一眼,那里面蕴含的寒意让罗思思不禁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的缩到夏琴身边。
夏琴看得明明白白,拐杖一跺,厉声道:”在我面前,你还敢耍横,你想打她,有本事先打死我!”
她越说越气,头顶都快冒火了。
要不是她中午去陆家看望亲家,听到陆家的佣人偷偷的议论陆雨双关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怀了秦业的孩子,她到死也不会知道秦业竟然敢让陆雨双把这个孩子给做了。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她当场就气得两眼发黑,被人掐了好几次人中才舒缓过来。
在她的逼问下,陆雨双才道出,那个女人叫罗思思,是一个小家族的女儿,使用手段爬了秦业的床,有了秦业的种。
对秦家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秦业快三十了,还没有一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没想到他竟然敢让陆雨双自己处理了。
她当即便带上罗思思直奔海棠山庄而来。
夏琴原本的意思是一来就直接让许海心滚出去,让罗思思入住这海棠山庄,没想到却碰到了秦业在家。
正好,她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肖子孙!
看着秦业冷若冰霜的样子,夏琴气得不停的跺拐杖。
”那个小妖精呢?给我把她叫出来,我今天就把这事做个了断!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滚,罗思思现在有了秦家的种,要轮也轮不到她头上!”
秦业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看到夏琴的恭敬,身体四周仿佛带着万年不化的冰霜。
他冷冰冰的道:”你年纪大了少管这些事,她怀的是谁的种现在还没人知道,你就敢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揽,有管这闲事的功夫,不如好好养生,兴许还能长命百岁。”
言下之意,就是夏琴老得糊涂了。
夏琴当即气得全身发抖,举起拐杖就要向秦业身上打去:”这个不孝子,别人不敢管你,难道我还不敢管你?今天我就替秦家的祖宗好好收拾你!”
秦业一把握住她的拐杖,冷冷道:”我也有事正要找你,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用我再多跑一趟。”
他看着夏琴,面无表情的道:”一个月前,你是不是给了许海心一盒人参。”
夏琴愣了一下,目光有些闪烁:”给了又如何?”
秦业握紧了拳头,冷冷道:”你那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给她人参?”
夏琴没好气的道:”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怕她死在这里,给点好东西让她把命吊着,别死了脏了秦家的屋子。”
”够了!”
秦业突然抬高了音量,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这不是秦家的屋子,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是我的私有财产,和秦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当初和我母亲关系也不好,怎么突然之间担心她的屋子好不好了?”
夏琴大怒:”这话是你一个孙儿该说的吗?什么叫做你的私有财产?就算这是你的私有财产又如何?我就不能关心一下吗?我就知道,你眼里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她那个样子,怎么不早点去死?”
秦业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冷冰冰的道:”你在人参里放了什么东西?”
一句话,让夏琴彻底愣住了。
她是让人送了东西来没错,而且也让人在里面加了东西,为的是让那个女人早点消失在秦家,没想到那女人还没死,秦业就来质问自己了。
见她不说话,秦业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一步一步的向夏琴走过来,阴森森的道:”如你所愿,她要死了,她吃了你给的东西,现在要死了。”
夏琴吃了一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她死了正好,死了秦家才得以安宁,早点死是她的体面,不至于脏了我的手。”
听了她的话,秦业突然冷笑起来。那笑声阴冷刺骨,听起来甚是可怕。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也没改,今天我就要让你也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他突然一把拽过罗思思,掐住她的脖子,冷冰冰的道:”你口口声声想要秦家的孩子,好,我今天就让这个孩子出来,让你提前和他见面,满足你的心愿。”
话还没落音,他突然一扬手,罗思思的身体便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
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罗思思重重的摔在地上。
夏琴吓得尖叫一声,想要过去扶罗思思,却被秦业拦下了。
秦业让周姨拉住夏琴不准上前,他自己拿了切水果的刀子走到罗思思跟前。
罗思思被摔得头晕目眩,面无人色,靠在墙上直喘气,结果她还没出完一口长气,就被面前闪着寒光的刀子吓得眼珠子都不敢动了。
秦业将刀子贴在她的小腹上,冷冰冰的道:”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只有一次机会,如果答案不是我要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你想要的。”
说着,他刀子一沉,那刀峰竟然陷入了罗思思的肉里,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了出来,痛得罗思思大叫:”不是你的,不是,秦业,我错了,放了我!”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恶魔,恐怖到了极点,她如果不说实话,他一定会现在就杀了她!
秦业眼里的恶意几乎让她吓破了胆,她哭道:”我是骗你的,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那天在岛上你睡着了,我们根本没睡在一起!”
秦业直接将刀子扔到了地上,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夏琴:”这个世界上,只有许海心能为我生孩子,我只要她的孩子,其它人怀的。不管是不是我的种,我都不会让它留在这个世上!”
夏琴被眼前的事情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指着对面的罗思思,气得手直抖。
秦业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冷声道:”许海心如果能好好活着,秦家也就能好好的,如果她出事了??”
秦业停了一下,用一种冷得让人发指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如果她出事了,整个秦家就用来为她陪葬!”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琴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可是,她又没有任何办法。
秦家,是在秦业手里才变得这样强大的,他如果要毁了它,她根本阻止不了。
更可气的是,那个罗思思竟然敢骗她!
她指着罗思思,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把她给我扔出去!”
医院里,云浩捧着大大的花束出现在了许海心的病房里。
他看着许海心琉璃珠一样漂亮的眸子,不由得红了耳根,他挠了挠头发,道:”我去我哥的公司找他,结果周召说你生病住院,我哥在医院陪你,我就过来了,顺便买了一束花,你看漂亮吗?”
许海心点了点头:”谢谢!”
云浩道:”听说,你是肺不好所以住院的,这天气反复无常,容易感冒,你要多注意身体。”
许海心道:”听说你又被关了禁闭。是怎么回事?”
云浩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我都还没给我哥说。”
许海心眼里闪过一道冷意,微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只管告诉我,为什么又被关禁闭,是不是又惹事了。”
云浩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酒吧的时候喝多了和人打了一架,对方受伤了。”
说起这个,云浩也有些生气,气愤道:”我也被打伤了,凭什么要让我给他道歉?这不公平!”
公平?
许海心勾起了唇角,缓缓道:”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比如,你以前出事,有几个人死了,你却活着,对他们公平吗?”
云浩愣了一下,气势一下子低了下来:”算了,我不计较了,只是那小子实在可恶!”
他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和我哥在冷战,是因为他和陆雨双订婚的事吗?”
许海心没说话,慢慢拆开他带过来的鲜花。
云浩看着她将新鲜的花一枝一枝的插进瓶子里,眼里有着苦涩的光。
”你不用担心的,我哥是不可能真的娶她,等过几年我们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自然会终断这门婚事。”
许海心背对着他,缓缓道:”秦氏是赢了,可是,陆雨双也是无辜的。”
云浩愣了一下,笑道:”商业上从来只有适者生存,谈不上什么无辜不无辜,再说了,陆家和秦家宣布联姻后,他们股票大涨,不过一周多时间,他们的资产就比以前增长了近一半,冲着这份好处,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无辜。”
许海心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是秦业!
许海心身子顿了下,继续插花。
云浩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
秦业道:”你偷跑出来的吗,我听说你又被关起来了。”
云浩道:”你消息真是灵通,连这个也知道,是啊,我被关了一周了,今天偷跑出来的,结果去你公司你不在,周召说我嫂子病了,我就过来了。”
秦业点了点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她说。”
云浩一走,秦业便上前一把抱住了许海心。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霸道的唇就覆盖了上来。
激烈的,如同攻城掠地般的吻让她几乎窒息。
秦业就像要把这么久没有做的全部都补回来一样,动作几近粗暴,她很快就尝到了血的味道,可是他根本肯松开她,一直到她感觉自己快晕倒了,他才放过她。
两人都有些喘,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秦业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了沙发上。
他抱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生生的勒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她没有挣扎,只静静的让他抱着自己。
过了很久,秦业才道:”想我了吗?”
许海心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有一点。”
秦业根本不满意这个回答,抬起她的下巴,道:”以后要随时想着我。”
许海心乖顺的道:”我以后会的。”
如果以前她这样敷衍他,他一定会发怒的,但这一次,他却很满意。
他将她放下来,拿起桌子上的一本画册,道:”这段时间我想过了,要将你的老屋那边重新装修一下,天气暖了,你陪你搬过去住一些天吧。”
他翻开画册,道:”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装修她家的老屋干嘛?
许海心皱起了眉头。
她的老屋虽然不是很旧,但已经有几年没住过人了,而且最近她又没过去打扫,只怕已经到处都是蛛网了,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去装修出来?
秦业顺了顺她长长的头发,道:”你以前和我提过,说喜欢住在以前的房子里,那里自由,既然你喜欢,我们就搬过去住。”
许海心道:”你喜欢就装吧,只是我没钱,费用你来出。”
秦业笑了笑,道:”我不是不给你钱,只是怕你钱多了到处乱跑,不然的话,你想要多少都是可以的。”
停了一下,秦业道:”最近我会带你去看几个老中医,你这病想要根治,还是得从中医入手。”
许海心顺从的点了点头。
她有些疲惫。这次生病,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做事很费劲,有时候就像一个老年人一样,就比如刚才连插花,都有些迟缓了。
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一些东西,许海心又开始昏昏欲睡。
秦业替她盖好被子,便又去了李言的办公室。
李言将桌子上一个像发黄的像框一样的东西递给了他:”这是我以前说的那个方子,但是只有半边了,另外半边,在青市的程家人手里。”
秦业看了看上面的东西,道:”这些是什么,有些根本就没听过。”
李言道:”别说是你了,我也没听过,其实这东西是以前清宫里流传出来的,据说是皇上从高人那里求得的,如果根据方子上的东西把药配齐了,得到的丸子是可以肉白骨,活死人的,当然这有些夸张,但应该是有养人元气的功效的,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到底存在不存在。”
秦业盯着那方子,低低的道:”有没有用都要试一下。”
李言道:”缺少的半张方子在程家,那家人有些闭塞,看来得请我家老爷子亲自跑一趟才行了。”
秦业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言道:”你欠我的可多了,岂止是一个人情那么简单。”
秦业头也没抬,道:”等她的情况得到控制以后,我帮你把你想要的东西弄到手。”
李言苦涩的笑道:”我想要的,已经没有了。”
秦业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李言又道:”这上面的药物,有多一半儿我能替你弄到手,但有几种,你得自己去找,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更别说这药有没有效果了。”
秦业道:”找不到也得找,你把那些东西的图片收拾好发给我,我要熟悉一下。”
这一次,许海心在医院足足呆了一周才出院。
而且出院之前,李言还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开的药也是以前见都没见过的。
其实,对于自己的病情,她是有预感的,只是,她没往深处去想,因为她明白,想也没用,想得再多,都只能听天由命。
刚回海棠山庄第二天,许海心便给陆雨双发了一条短信,陆雨双很快便回复了过来。
到了下午,许海心精心打扮了自己一番,独自开着车出去了。
这一次从进医院开始,秦业每天都会陪在她身边,将派在她身边的保镖也撤走了,她看起来恢复了自由。
今天,许海心没有开自己的那辆小车,而是开了秦业送她的那辆阿斯顿-马丁。
车子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服务生恭恭敬敬的将她领到了房间里。
陆雨双已经等在那里了。
今天陆雨双穿的是一件c牌限量版春款套裙,优良的剪裁和流畅的线条设计让她看起来高贵大方,清丽无边。
而许海心,穿的是一件米白的连身长裙,外搭一件浅灰色毛衫。
她很少化妆,偶尔化一下。便显得五官越发精致,就像真人版的sd娃娃一样让人移不开目光。
陆雨双眼中闪过一丝妒意,马上又恢复了常色。
她抬高了下巴,神情有些傲慢:”东西带来了吗?”
许海心笑了笑,优雅的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
”不错,这大红袍很好。”
陆雨双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也喝得出来茶叶的好坏?”
许海心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喜欢喝茶,秦业也不是吝啬的人,每年新茶是少不了的,陆小姐要是不嫌弃,我那里还有两罐没开封过的大红袍,味道比这好,要不要送给你?”
一句话,直接击中了陆雨双的要害。
陆雨双脸色变了变。在心中告诉自己今天的目地不是来吵架的。
她缓了口气,道:”东西呢?”
许海心道:”钱呢?”
陆雨双拿出两张卡,在许海心面前一晃:”钱在这里。”
许海心挑了挑眉,从随身带来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陆雨双睁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站起来,伸手去抓盒子:”给我!”
许海心立马收起了盒子:”陆小姐未免太心急了。”
陆雨双重新坐下来,冷哼道:”你胆子可真大,就不怕我在这里直接抢了那个东西,还不给你一分钱吗?”
许海心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不会的,你虽然不聪明,但这事你还不至于犯糊涂,你不缺钱,一个亿对你来说只是一点零花钱,你犯不上为这事惊动秦业,并且。这东西你就算是现在拿了,也是不敢亮出来的,你要等,等我死了你才敢亮出来。”
陆雨双没说话,只恨恨的瞪着她。
许海心伸出手:”卡,我要验卡,看卡里的钱够不够。”
见陆雨双不动作,她淡淡的道:”陆小姐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暂时也不缺钱,等哪天我需要钱了,重新卖一次给你,下一次的话,就卖两个亿好了。”
陆雨双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许海心,你真是不要脸,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现在不过是还给我,居然也敢问我要钱?”
许海心淡淡一笑,道:”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而东西现在在我这里。”
”你也真敢开口,一个亿,不怕撑死你吗?”
”上次给你五千万你不要,现在让你给一亿你又嫌贵,这样吧,一亿二千万,不能再少了。”
陆雨双一听,气得几乎要破口大骂,她用尽了所有耐力才保持住自己的大家闺秀形象,怒道:”你这是坐地起价,说好了一个亿,现在又临时反悔。”
许海心道:”的确,这是坐地起价,你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陆雨双咬牙道:”一个亿,我只带了一个亿。”
许海心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一亿三千万,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少我可就不卖了。”
”你!!”陆雨双气得差点将茶水又一次泼到许海心脸上,怒道:”你还要不要脸?”
许海心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站了起来:”陆小姐今天是来骂人的,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了。”
陆雨双一下子急了,怒道:”一亿三千万就一亿三千万,东西给我。”
许海心道:”钱到付款,并且,东西要在我完全离开后。才能给你。”
想了一下,许海心突然改变了主意,道:”我不要你的卡了,你开的卡,说不定有变故,你现在把钱转到这个帐号上。”
陆雨双怒道:”你能不能不那么多事?”
许海心看着她,极其认真的道:”这不是事多,你有钱当然无所谓,可是我没有钱啊,一亿三千万一分都不能少,全部转到这个帐户上,一个小时之后,如果见不到这笔钱,东西我就不卖了。”
陆雨双气得直喘气,半天才平静下来,道:”许海心。我真想杀了你。”
许海心摇了摇头,道:”你不会,你杀了我,秦业会杀了你替我报仇,还会把整个陆家都掏个底儿朝天,这种蠢事,你不会干的。”
”你当真以为秦业那么喜欢你?会为了你和陆家翻脸?他那么喜欢你,最后还不是要娶我,他再喜欢你,你跟着他的时间再长,你也就是个小三,只要我在一天,你永远都是小三。”
胸口传来淡淡的痛意,许海心忍住想要咳嗽的感觉,喝了几口茶水,道:”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钱,陆小姐,赶紧让人去转帐,不然你嘴巴这么臭,惹我生气了,我可就真的不卖了。”
陆雨双又气又怒,但又没有办法,只得打电话让人将钱尽快打到许海心指定的帐户。
一个小时的等待时间不长,许海心拿过杂志慢慢的翻着。
这种咖啡吧里放的杂志大都是娱乐杂志,许海心随意翻看了几页,竟然看到了徐漫儿被娱乐圈全网封杀的消息。
杂志照片上的徐漫儿顶着一张和她有些相似的脸,落魄得像一只流浪狗。
许海心摇了摇头,看了对面的陆雨双一眼,道:”他究竟有哪里好?”
陆雨双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瞪了她一眼,不理她。
许海心看着她,道:”看在一亿三千万的份上,我送你一条忠告,那就是,别再模仿我的样子了,秦业对模仿我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一个女人,做自己多好,为什么要做别人?”
陆雨双又气又恼,刚要骂人,许海心的手机便亮了起来。
她接听完电话后站了起来:”行,钱到了,我走了。”
陆雨双急了:”东西呢?”
许海心道:”放心吧,我是讲信用的,东西不在我这里,在这家咖啡吧的公用洗手间的第二格的卫生纸盒子里,你赶紧去吧,我怕一会有人换盒子里的纸,把东西给拿走了。”
”啊!你这个疯子!”
陆雨双尖叫一声,快速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