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科幻小说 > 这个世界我想和自己谈谈 > 这个世界我想和自己谈谈第331章
    2009年1月15日

    前两天走了一趟馋口镇,顺便去学校看了看,有很多感想,一时间想一吐为快。这两天没有心情写日记,只想胡乱地跑,现在将耽搁的部分,在这里且整理一下写出来,留作将来的追忆吧。

    第一天

    刚好没药了,我去取药,我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服,耳朵里塞着耳机,路上的雪还没有消融,不敢骑摩托车,我走着去公路旁搭车。走到村支部附近时,碰到了亲戚的三轮车,便搭了顺风车,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到了公路上。路上还是有一坨一坨的积雪,白杨树都脱光了叶子,风吹着枝丫呜呜地响,梁头上风大。班车还没有来,我沿着公路走着,经过了舅舅家,我没有去,直接向刘仁豁岘走去,我想去那里等车,我也想多看看她的家。

    我到那里望着熟悉的一切,心里很难过,想自己那么衷情,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我问自己值得吗?这已经不是问题了,成了我人生的谶语。小表弟张河在这里玩,我们说了会话,在路上滑了一阵雪,这时候班车远远地鸣着号来了。表弟忽然对我说:刘雅红在这儿找过你。

    我呆呆地望着他,他是不是在逗我玩儿?我不信。他笑着说真的。就算是假话吧,我心里是甜甜的,现在听到她的名字,我都会觉得幸福。唉,我真的没救了。

    到了定西后,我什么地方都没去,直接跑到了英才学校,我想她们正在考试。门卫死活不让我进去,他说我看着不像学生。我忽悠说就是学生,昨晚玩得太累,早上睡着了,因此迟到了。门卫看着我,他问我哪个班的?我说高二三班的。他又问班主任是谁?我就傻眼了,我实在编不出来。他看我呆傻的模样,一下子就识破了我的谎言,他把我推出校门,让我随便去哪里玩,别再这儿晃了。

    我只好又回到了车站,心里愤懑不平,凭什么我就不像学生了!难道我就那么老了!我点了一根烟,决定给刘雅丽打电话,居然停机了。我很绝望,人绝望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唉,要不去买一注彩票吧,说不定能中个五百万大奖,这样想着我就去了,胡乱整了一串数字,我把彩票装好,又来到车站上,然后坐车去巉口镇。

    城郊车在田野和农庄之间穿行。到了巉口镇,天空如初,然而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启蒙的感觉了,不过心情很好。我先到了表哥老文的商店待了一会,二姑在看店,表哥下现在不再打理这店了,二姑说他帮人贷的款还没有还清,那人又跑了,他也只好躲起来。说了一会话,我就去学校找同学。

    我刚走到高速公路下面,就碰见了张丽红,是她先叫我的名字的。我望着她笑了,她也笑了,然后就彼此询问近况如何。我们两个在学校的时候没有说过几句话,今日一见,却格外亲切。两年了,她变化挺大的,好像比过去漂亮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我们一起回到学校,然后我就去了男生宿舍。

    孙彦鹏和陈德志都在,我们都很兴奋,陈德志说他这两天运气特别好,连连中了两期三D彩票,腰包鼓鼓的,他要请我们吃饭。学生买彩票,看来人人都有发财致富的大梦。

    我们来到学校外面的一家小饭馆,并且热烈地交谈着,叙了一番久别之情。其间范世雄、李书成他们两个也来了,我们坐在一起。我们彼此敬烟,看着他们抽烟老成的样子哪像学生啊!我想起高一的时候,大家都没钱抽烟,一块儿三毛五毛的凑点,买上一盒大家就分了,有时候买不起整盒的,就一根两根的买,然后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的抽。那店铺的老板还是老师的家属开的,也可以说是老师自己开的,所谓教书育人,细想之下也够滑稽的。吃完饭后,我们又回到学校,校园里红旗飘展,学生这儿一堆,那儿一簇,与我记忆里的一样。我多么喜欢这种感受啊!可是我再也成不了学生了。想起一年前,我越来越后悔。

    宿舍里,李彦华、王鹏他们都在,他们都很热情,王鹏一句:老巩来啦!令人热泪盈眶。他们多少都变了,变得少许沧桑,有了岁月的厚重感。时光不饶人啊!

    晚自习的时候,我被孙彦鹏、李彦华他们带到了教室门前,起初我没有胆量走进这间教室,但他们硬拉扯我,我还是进去了。我的到来,全班同学都很高兴,他们都望着我笑,我感到特别难为情,有一部分同学我不熟悉,但是都见过,他们都是分科过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甘寒暄,我很激动,只是对着他们频频点头致意、微笑;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我,他们的热情感动了我,虽然我已是个局外人。大家招呼过后,都进入了学习状态,他们都高三了,学习特别紧张。我跟李彦华坐一起,相谈甚欢。我将这几年在社会上遇到的事儿跟他们说了说,又谈了我要写作的事。他也谈了他的理想,说他将来要创业。刘爱红走来跟我说了几句话,她没怎么变,学习很好,可爱秀气又落落大方,她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我。等到第一节自习课下课后,我跟她走在昏暗的操场上,她说,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是啊,经此一别,不知道缘分还能让我们相遇吗?会的,一定会的,等你考上了大学,我一定来祝贺你,我说。

    那晚我跟孙彦鹏、李彦华睡在一起,彼此说着喜欢的事,喜欢的人,原来他们都被爱情折磨着神经,痛苦不堪呐。我们也不知道说了多少的话,才渐渐睡去了

    第二天

    天将破晓,孙彦鹏的手机闹铃响了,我翻个身,又睡了。我听见他窸窸窣窣地起床穿衣,梳洗打扮,然后他说:你睡着,我去上课了,你起来了,这儿有一包方便面,自己泡上吃,我考完试就来了。我嗯嗯地答应着。李彦华来到我的身边,也是一顿嘱咐。我感动地说:你们不要管我,好好考试去,争取考个好成绩。孙彦鹏说:考个鸭蛋回来了煮,然后笑着就走了。宿舍里其他的人早都走了。

    梦依旧是香甜的,由于床宽了很多,我睡得很舒服。没过多久,楼道里就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并且高声的说话声,看来有的学生已经考完了,我一听声音就是不好好学习的捣蛋鬼,拿着笔随便涂了一下就结束了考试。又过了一些时间,门忽然开了,孙彦鹏和陈德志跑了进来,他们也考完了,我才发现我又睡了将近三个小时。他们让我起床,然后去外面玩。

    我们到彩票店研究了一会,陈德志一本正经的模样彻底逗笑了我,估计考试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认真。

    太阳已经到了中天,苍白的阳光照在校门的铁大门上,照在我们的脸上。我望着熟悉的校门,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同学,我想再有一年,这里将不再属于我们,我们一切的记忆都将被每个人带往不同的地方。我们来到康家庄附近,一排排平房特别整齐,但凡走过去一个漂亮的女孩,我们都会打着口哨,呵呵地笑。我们来到一家两元店,里面有很多女学生,我们也挤挤搡搡地看了一圈,没啥可买的,就走了避出来。

    我们向街上走去,今天逢集,人特别多,非常热闹。我们三个上蹿下跳地到处走,地方不大,没多久我们就转了一个遍。忽然我看见了张静,我喊她的名字,她回头惊讶地望着我,然后笑了笑。我们寒暄了一阵。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如果她一个人,我非要拉住她不可,问她当初为啥不告而别,说不定还能留下她的电话号码。我望着她,想起了在六一商城当保安的情景。她变化不大,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蓝色的牛仔裤,扎着马尾。她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银川开塔吊呢。我望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问她是男朋友吗?男人见我询问,脸红了红,并且掏出烟来给我们发烟她笑着没有说话,脸也红了,我便猜出来了,应该是男女朋友。我心里很难过,但我接过了烟,我又望了她一眼,忽然觉得没话可说了,我就客气地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此别过。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想我们的缘分这辈子算是尽了。孙彦鹏走过来说,你们认识啊!我说在兰州遇见的。他说你是不是跟她谈过恋爱?我说追过她。他说你看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还想干嘛?我苦笑着说,缘分弄人。

    中午吃了饭之后,他们又准备去考试了,本来我想就此离去,然后回家,忽然在校门口遇见了刘艳慧,她和两个女孩同时望着我,我也望着她们。我没有去跟她说话,我们向宿舍走去,走了两步,我回头看她,她也还望着我。我突发奇想,要不要写一封信让她交给刘雅红呢?这样想着,我来到宿舍,跟同学告别之后,到二姑家的铺子里,我要了信纸和笔,就写了起来。我心里很难过,写写停停,抽了很多烟,其间街上有人在放炮,原来有一家人刚接了一辆大型的货用汽车。我望了一阵,特别羡慕。俗话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看人家事业蒸蒸日上,我也该好好努力了。

    我写好了信,然后又来到学校,我在等刘艳慧的出现。也许是缘分吧,她真的出现了,我犹豫了,要不算了吧,反正她是不会给我回信的,也不想再为难刘艳慧,她已经给我带过一封信了。但转眼想了想,既然已经写了,就带给她吧,反正大不了不回信罢了。我走过去叫住了她,她惊讶地望着我,脸上泛着一阵红晕。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说干什么?你帮我带封信好吗?她似乎明白了,但她还是问给谁的,我说你姐。她弯弯的眉毛笑了,脸红红的,她是个可爱的美丽的女孩,我真的有点喜欢她了。

    这时候孙彦鹏走了过来,他惊奇地说,你呀,真的是太有勇气了,连师妹都不放过。我笑着说一个朋友的妹妹。我把信交给了她,她犹豫了片刻,就拿上了。我心里多了一点点希望,因此莫名的兴奋。

    我坐在床上听着歌,看着书,等着他们上晚自习回来。

    第三天

    金钱是万能的,事实逼迫我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我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路费也成了问题,幸好有彦鹏他们,他们帮我凑了点路费。我觉得好可笑,我一个打工的居然跟学生借钱,也是够可怜的。

    早上的时候,孙彦鹏的闹铃又响了,陈德志和孙彦鹏两个睡得跟猪一样,他们说不想去考试,还说考什么考,考了又有什么用。他们都精疲力尽了。最后他们还是去考了,不过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又去了彩票店,昨天买的没中,我们都很沮丧,认为彩票就是骗人的。就算沮丧,我们又买了几注彩票才走了出来。孙彦鹏给我谈了张娥,说他没有任何希望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很难过。我能怎样安慰他呢?我还是一个失意者呢。

    我们又来到学校,我又碰见了刘艳慧,我望着她笑了,她也望着我笑了。来到了宿舍,我们又玩闹了一回。他们今天考完了试,也都想着回家,我跟李彦华同路。他说要不要租车回家,我说哪有钱租车,等我以后买了车,我来拉你回家。他笑着说,那你得赶紧买,不然我要毕业了。我们都笑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告别,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跟李彦华来到街上等城郊车,在车站的时候,跟一个人起了一点矛盾,要不是他人高马大,我真想揍他一顿。半路我跟着李彦华去了他家。他家现在搬到公路边上了,视线辽阔,交通便捷,挺好的一院房子。这是政府搞的居民点,房子质量不是很好,很多房子都在裂缝。他有个弟弟,得的重度癫痫,满嘴口水直流,走路也拐来拐去的,眼看着就要跌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说犯病的时候跌的。他的弟弟围着我看,对我笑笑,我心疼地跟他说话,他只是笑。看来他也是喜欢跟人玩的。我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

    回到家里,我与妈妈又吵了一架,唉,她怎么脾气这样差?就算我不孝,但做妈妈的也不能这样说翻脸就翻脸。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和感受,想要在这纷繁的时代生存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学习。唉,为何早就认识不到这真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