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28日
星期六,天晴。
3月27日:
昨天她发短信说中午时候家里下起了雨夹雪。也该凑巧,因为之前我发了短信:“我想你,真的,如若不信,就请你走出院子,去看看西天上那片云都快要落泪了。”嘿,这是天意吗?上天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快幸福死了。她笑着说:“你这张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显然她感动了。
中午做了噩梦,梦见妈妈殁了,把我急疯了,整个世界一片黑暗。我说给她听,她说这是我太想家的缘故,还说是我爱自己的爸妈,是个好儿子。但愿是这样,不然我无法接受这样的梦。在内心深处,爸妈占据着我整片天空,就像太阳和月亮,司空见惯,却是最重要的。
我感激她的诠释,感受着她的善良。我越来越离不开她了。我咀嚼着她的短信,恋爱的人对最细微的事特别敏感,我也感谢恋爱让我对生命的思考。
张坤昨天从上海坐火车来了,他按着地址找了来,弟弟到矿业大学的校门口接的他,来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晚上他就跟弟弟挤着睡了。第二天中午我就见到了他。他变化很大,看起来沉稳不少,脸照旧是那样的白,发型奇特,耳朵上钉着耳钉,更添了几分潇洒,模样打扮俨然是从大城市来的。他的到来给我的生命增添了更多的幻想,我也想去大城市走走看看。我无法想象他待的那座城市有多么繁荣,相形之下,我为了所谓的梦想安分守己,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他刚来,就迫不及待去找工作,我想他是想熟悉熟悉这座城市。说句实话,我对几个表兄弟投入了我这辈子的信任,我是爱他们的,我们一起长大,这种感情是无法说得清的。
手机没电了,她的电话刚响就关机了,我把电池取出来咬了一下重新开机,我知道坚持不了多久。唉,气死我了,只要我一吊东西,下面那帮不知死活的家伙就给我打骚扰,他们故意欺负我,我想一定要逮住,浪费一下他们的电话费。电话又响了,我很快就接通了,看都没看是谁,信号不是太好,我没听清楚,好像是个女孩。我说我忙,问她是谁,其实我已经听出她的声音了,但我故意逗她,她可能气疯了就挂了。我偷着乐了半天,不一会儿短信来了,骂我装蒜。我笑死了,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后面发生的事。她是在乎我的,我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左右她的情绪,她说要跟我绝交,说我这是调戏。唉呀,这话严重了,我赶紧打电话给她,手机却又没电了。我耐着性子捱到下班,用弟弟的电话打,她不接。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发短信也不回,简直急疯我了。晚上的米饭,也不知道吃了还是就那样直接灌进肠子里去的,反正等我意识到时已经吃完了!
天黑了,工地上暂时静了下来,田工让我将塔吊灯打开,看着那一盏盏强光,我心里空空的。我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她都置若罔闻。看来她真的生气了。不过生气也好,起码说明她是在乎我的。
弟打骚扰叫我过去,我便打电话边走,希望她忽然会接通。校园里的灯光亮着,凉风习习;有一对恋人在树下面慢慢地走来走去。弟弟正在打电话,张坤已经来了,望着我呵呵地笑。我坐在床上,发现屋子里没有开灯,外面的光线照进来,可以清晰得看到屋内的陈设。在这样的光线下,表弟那张脸就显得更白了,白得放光。我叹口气躺在床上与他们闲谈。表弟讲他的经历也讲他的专业,他的专业是做菜,讲得我馋涎欲滴。他无疑是个美食家,掌握大众的口味。最后他说,他并不是不想在那边干,而是跟人打架,再者老板的生意也不好,他就想着到处走走串串再说。毕竟他失了业,情绪不是很好,加上刚好金融危机,听说是什么美国的次贷危机,各行各业,遭受重创,工作实在不好找。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不停给她打电话,杳然无讯。她不会这样小心眼吧,还是有其他的意思?是不是找借口离开我?如果是这样,那她枉费心机了,要离开我不需要讲策略的,只要她的抉择我都同意。我有点难过。打着打着被她接通了,却又很快挂掉了。你怎么忍心浪费我一分钟的电话费呢?三毛钱呢!我本来不想用这卡的,想一次性打报废了换联通卡,她的也是联通卡,发短信的时候可以便宜点。手机本来就只剩一角六分钱了,这下接通肯定停机了,我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电话竟然还通着。我赶紧发短信让她接电话,可她就是死活不接。我又连着发短信,不多时她回复了过来:“你别再打了,我知道是你,我们沟通太少了,听不见彼此的声音,我叫王红,就这样吧,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笑了,看来她不是想着要离开我,只是跟我赌气呢。我赶紧编辑短信给她道歉,手机却停机了。跟两个弟弟又说了一会话,时间已经晚了,便回宿舍睡觉。
修理工老赵还没睡,我们就聊了几句,他问我的恋爱怎么样了,我说还算正常。我就大略说了说,他笑呵呵地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区别太大了。不过有一点我想不会变化太多,两个人的关系需要磨合,太顺了也不是好事。”我体会着他的话,觉得有道理。我总觉得一路走来,我们的关系发现得太顺利了,我一直质疑真实性。
说到高兴处,我把照片给老赵看了,他说这女孩实在漂亮,跟明星差不多,还夸我有本事呢,要我好好把握。他言外之意我能听出来,我也心里没底啊,我想我或许会失去她。毕竟我实在是太平凡了。
3月28日:
今天早上心急得厉害,感觉心上被大风吹过一般的荒凉。我潦潦草草洗了一下就跑到弟的工地上,届时旭日东升,金光万道,天气好得很呐。张坤和弟弟坐在床上,享受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我们聊了几句。表弟叫我陪他去南门附近找工作,我答应了。
我们坐公交车去的,好久没有到南门串了,在这繁华的地界走走,心情好了很多。我说这里算银川最繁华的地方了。表弟嗤之以鼻,他说相比于杭州、上海,这里算什么?仅多算条繁华的街道。听他的口气,我能想象一下那些大城市的气派。我笑着说很想去看看。他说南北差距要五十年呢,你去了看看就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大都市。
我们并肩踏行。
“这里的酒店还可以,就是小了一点,相比于南方,工资待遇确实不错的哦!”他说。
“我不懂酒店里的一套,以前兰州干过,只是当了一回服务员。哈哈。”我说。
“当服务员肯定没前途,”他笑着说。
“你说干啥有前途,你是大城市串过的,见过大世面。”
“唉,干啥都有前途,可惜我们没本事。”
“唉呀,早知道好好读书了。”
“就是,现在才知道读书的好处了,那时候老师苦口婆心地说,都不听。现在后悔了来不及了。”
“我实在不想在工地干,却不知道还能干啥!”
“先挣点钱,总结点经验,慢慢再说。”
“关键我时间紧张。”
“别把恋爱当回事,现在想着结婚怕太早了。”他笑嘻嘻地说。
“唉呀,早也不算早,就是没钱,有钱十六岁结婚都算晚了。”我笑着说。
我们转了一大圈,经过一条街的时候,正举行着演唱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明星,反正很热闹。我们无心观看,就离开了。他进了两家酒店,都不满意,他叹着气,有点失意。我带他到书店转了一圈,想买的书很多就是没钱。我想给她挑一本书,总觉得没有适合她的。我们吃了饭,然后坐公交车到了新市区,去了他昨天去过的一家小酒楼。里面光线很暗,柜台里坐着一个穿藏青色西服的女孩,脸色苍白。他与她交谈,我到处观看,女孩带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应该是老板或老板娘,我以为他不会在这儿干,没想到居然达成共识了。
表弟很兴奋,总算是有了落脚处。时间还早,我到处找书店,他笑着说,念书的时候不念,现在买书干啥。我说送人的,他就明白了,他说你们都是文化人。
最后在十字路口碰见了一家新华书店,我仔细挑选,终于找到了一本《幸福是一种心情》,翻开来看了看,感觉还不错,挺适合她现在的情绪的,我想等工资发了就来买。已经二十多天了,工资一分钱也借不了,愁死人了,现在手机也停了机,我快急疯了。我在看书,表弟就在书柜间来回走动,他翻开了一本菜谱,没看几眼,就问我选好了没有,走吧。我说选好了,过几天来拿。我们到商场转了转,我买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裤,我很喜欢,就是穿上显得太瘦了。
回到工地,弟弟叫我过去,他把手机给了我,说是她发短信了。看来她还是在乎我的。我回了短信,我说工地不发工资,手机估计得停一段时间,乘着这段时间,我们都好好思考思考,有什么问题,等通了电话再谈。她说没啥可思考的,如果我想改变主意,她接受。我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向她表了决心,我说这辈子除非你离开我,我决不会离开你。弟的手机也快停机了,不敢再发短信,要说她有啥事还可以联系。
今夜注定继续要在思念中度过,我实在想她想疯了,真想生出翅膀飞到她身旁,好好吻她亲她爱她。然而一切止于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