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30日

    星期四,阴多云。

    日记变成一种形式,记录我生活的形式,也可以说是记录我生命的形式,跟史马迁的《史记》有同工之妙。在百忙之中静下心来写写,可以豁达心胸,疏解疲劳。生活中,倒霉的事不开心的事,总是像苍蝇盯上了一块腐肉一般阴魂不散。这会儿要写日记,笔却死活找不见,气死人了。如果这只笔能让捡到的人心灵高尚,我愿意祝福他,写出一片锦绣人生来。

    一连几天,心好像没有舒畅地呼吸过,自己并不乐观而假装乐观,为难了自己,也苦了自己。拥有真爱的我并不怎么快乐,也许恋爱中的人都特别敏感,特别对一个受过伤害的人来说,再一次的爱只会让人变得矜持——这不是一般的矜持,而是有着一种坚硬外壳的矜持。我总是患得患失,也许将她搂在怀里都可能感觉不真实。因为我始终还不太相信她会爱我,我不止一次地向她求证,我都觉得她都烦了,有时候就骂我几句,说我既然质疑她还不如痛快放手。她说得对,但我还是无法释怀,甚至愈演愈烈。

    此刻听窗外风声,席卷春天的大地,这何尝不是一种预示?生命需要艰苦的磨砺和考验,而爱情亦然。

    她的坦然让我无所适从,也许在心里,我更希望她能隐瞒了属于她青春的秘密,可她一字不落的坦白了。在梦中,我几乎癫狂地否认这事实,我不相信清纯的她会如此冲动。用她的话说,就是对自己的感情不负责任,对自己不负责任。有时候想想,这更能体现出她的单纯,圣洁,让人怜爱。不论她有什么样的过去,我都能接受,都能爱她,她在我生命里,是神一样的存在。所以神偶尔犯一次错误,人是不会怪罪的,并不影响人对她从始至终的敬畏。我停了一两天机,给了彼此心灵以空间,没想到这竟又一次对她造成了伤害,她说我是故意不理她的,我烦她了。我承认自己在想她的过去,并且害怕过分打扰她,害怕她会烦我。是的,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爱着。

    收到她的短信时,何国涛也在场,之前与他大谈了以后的生活和方向,当然提到了与她的关系。我觉得自己幸福好幸福,我已经结束了对她过去的挣扎,我想我会做一个好老公,好男人的,把她的世界撑起来,用爱去呵护她那美丽的世界;这不是诺言,而是信念。然而她的短信让我浑身凉透了。何国涛恰好上了我的床,他并没有看到我的反应。她说她要离开我,还说她没有感情了。不如我把她的短信抄录下来,留待以后作为见证:

    “谢谢你给我们自由的空间!我的感情好像已经死去了,什么都想不起,就知道看书;我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对感情如此不负责任的人,根本没有的那种感觉和心思,我太可怕了。你让我试着爱你,我试了,可我根本就没有感情意识了,以前的感情,现在也没有什么意识了,一切都苍白了。我该怎么做?这对你太残忍,对我太不负责任,我到底是被伤怕了还是本身很卑鄙?反正我说不清自己的感情了。”

    我失魂落魄地望着短信,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停止了转动,我爱的船已经驶到浅滩了。我又读了一遍,我说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的确我不懂她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她又回了一条信息,更让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要分手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吧?我躺在床上闷了半天,何国涛躺下来翻我的书看,不时啧啧称赞我的生活习惯不错。是的,我是忠实于自己的奴仆,我的历史我在用心记忆。包皮打电话给我,说人家叫我加班,快点上,都等着呢。此刻哪有上班的心思啊,如果失去她,我愿意此刻就死去,我所有的意义和信仰都不复存在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试图去接受另一个人的爱情,努力去爱你,可这两天我才发现,我的感情根本就不存在了,真的对不起,让我把你陷到人生的悬崖边上,我已负不起任何人的感情了,更何况我们只是心灵的沟通,只会耽误了你!就算彼此陪同走过了艰难的时日,我们也很难走到一起。你振作起来,我们还是做知己吧,我不能耽误你,我左右不了我的感情,或许我永远都这样了。”

    也许上帝就这样让我失去她,我慢慢爬上了塔吊,月亮很亮,天空深邃而寂寞,现在却更加寂寞了。不,绝不可能,她绝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一句没有感情了就将我弃之不顾,让我孤零零面对这残忍的世界。

    很快她又发短信说:“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是你不切实际的担忧和悲观的情绪,让我以为是我给了你压抑的生活,我们都好好的行吗?”

    我泪流满面,幸福地笑着。是我错了,她在心里是爱我的,是我整日质疑这个,质疑那个,让她产生了压力。我向她坦白了一切思想。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安慰她的,却以老公的身份在背地里默默哭泣。她说她对我怀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可我对她的愧疚何止于此!我欠着她整个人生的陪伴,每每思及此,便会无声地垂泪。

    我是一个有思维的禽兽!

    我在扼杀她的幸福!

    可是我爱她!!!

    我想不出世界上有谁的爱比我还要浓烈?可我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吗?我连基本的人性都不复存在,我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虚伪者,我在人性的篇章上写下了最大的卑鄙。

    整个夜晚,我都在折磨当中艰难求索,我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我在时睡时醒中神思恍惚,抽着烟,情绪兴奋一阵。天快亮了,启明星独自瞅着大地。她发来了一条短信。此时一切归于平静,我犹若漂浮在宁静的水面上,享受着暴风雨后的宁静,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爱。

    “选择高山就选择了坎坷;选择宁静就选择了孤单;选择机遇就选择了风险;选择了求索就选择了磨难;选择了你就选择了一生一世的牵绊。对不起,昨晚又一次让你为我流泪了,我再不无知地让你绝望了,原谅我为爱犯下的错,我会好好爱你的。”

    一段风波就这样平息了下去,然而我心底的浪潮却永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