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她从前是清水出芙蓉的干干净净,从来都不施脂粉的,可是他印象里那张脸却突然被一张精致到无懈可击的脸盖住了,他仔细的看,好像能看到她眼角的一丝笑纹。
他害怕起来,总觉得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连忙打电话把封时樾吵醒,“阿樾,阿溶……阿溶是不是回来了?我的阿溶是不是回来了?”
封时樾叹了口气,却并不觉得意外,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经常会发生这种情况,他原本以为江碧溶回来了,顾聿铭应该没事了才对的。
“阿铭,你的阿溶现在还在吉隆坡参加培训,要一周后才能回来。”封时樾耐心的劝道,离开了顾氏,他不再称他顾总,而是像儿时一样叫他的乳名。
顾聿铭似乎清醒了过来,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封时樾又问他:“睡不着么,要不要吃药,又或者我帮你约苏医生?”
“不用了,我没事。”顾聿铭拒绝道,声音有些疲惫。
和封时樾通完电话,顾聿铭终于从恍惚中挣脱出来,他终于想起,江碧溶是真的回来了。
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认识的江碧溶了,她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他再也看不透她。
这个城市在过往的九年时间里,变得越来越繁华,而分别了九年的他们,也已经开始要变老了。
☆、第七章
周末是个大晴天,顾聿铭起床之后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望着前面同样高耸入云的公寓楼。
这里是二十八楼,如果跳下去,会不会成一滩肉泥?
他手里握着手机,已经握得发烫了,屏幕几次明明暗暗,停留在联系人的界面上,迟迟没有退出。
封时樾给他送刚煮好的咖啡过来,见他不知在想什么,“你怎么又光着脚坐在这里?”
顾聿铭回过神来,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杯,“阿樾,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
“……阿铭,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封时樾站在他的身后,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语气变得有些紧绷起来。
顾聿铭抿了一口咖啡,有些苦,皱着眉笑了笑,“也不是第一次想了,不过……”
他从椅子里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一脸紧张的封时樾,眼睫毛颤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
“是、是啊,好不容易等到江小姐回来了,你都还没有和她和好。”封时樾连忙接上他的话,忍不住抿了抿唇,觉得额头出了一层汗,被风一吹有些凉。
顾聿铭闻言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下,把咖啡杯递回给封时樾,“有些苦。”
“……那我去给你再加多点糖。”封时樾跟着他往屋里走。
顾聿铭摇了摇头,“不了,回大院罢,不早了。”
封时樾看看墙上的挂钟,才早上九点多,回顾宅也不过一个钟头,其实一点都不晚。
但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反驳顾聿铭的话,只是点点头,笑着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我让我妈提前准备?”
顾聿铭想了想,又摇摇头,“没有,让冯阿姨随意罢。”
封时樾应了声好,先下楼去开车了,顾聿铭换了出门的衣服,拿手机时手又顿了顿。
他摁亮手机屏幕,输入密码解锁后盯着屏幕又看了一会儿,面色纠结的换了几种情绪。
挂钟滴答滴答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突出,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开了江碧溶的联系方式。
他怕她挂自己电话,连打电话都不敢,只好给她发语音信息,“阿溶,你在吉隆坡习不习惯,有没有空可以自由活动?吉隆坡市中心是古建筑群,可以看到很漂亮的嘉美克清真寺,离阿罗街不远有一家Bijan餐厅,完全马来风格,很有南洋情调,连菜单都是用当地蜡染的布料去包裹着的,你可以去试试。”
发完这条语音他才像是终于做完了一件大事一样松了口气,露出一丝隐隐约约的笑意来。
他并不知道江碧溶会不会听这条信息,但他能发出去,至少说明他没有被江碧溶拉进黑名单。
不管她这样做是于公于私都好,起码是个他想要的结局,他借由客户的身份能够名正言顺的和她联络。
更何况……他在电梯里点开了朋友圈,看见江碧溶凌晨发的动态,“晚上散步时和一对小情侣聊了起来,他们问我是做什么,我说我是做审计的,他们又问我都去过哪里,我说去过三十四个省会城市都去过了,他们说你好厉害啊可以到处旅游,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们我只见过它们的火车站和机场。”
配图是夜幕下的双子塔,非常漂亮迷人,还有很多游客在拍照。
他向上划着屏幕,越过很多熟或不熟的人发的动态,终于看到了江碧溶的照片。
那大概是晚宴,她穿着香槟色的晚礼服,长发做成了成熟的大波浪,耳边是闪亮的钻石流苏耳坠,妆容精致美丽,手里正端着香槟杯,靠在露台